徽道铃音:包铃子济世秘闻(上卷)

“苏先生!”程砚秋冲过去,只见苏先生的眼睛闭着,嘴唇青紫,呼吸微弱得像要断了。叶郎中赶过来,手指刚搭在苏先生的腕上,脸色就沉了下来:“不好,是瘴疟!这雨把地下的瘴气都冲起来了,他年纪大,正气不足,瘴毒直接攻了少阳经,寒热往来,所以又吐又烧。”伙计们都慌了,有人说要赶紧往前走找村落,有人说要生火驱瘴,叶郎中却按住众人:“现在动不得,一动就散了正气,得先稳住他的少阳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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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药箱里翻出常山、草果,又抓了把干姜,这些都是治疟的药,可找水时却发现,刚才的暴雨把水桶都打翻了,剩下的水只够润润嗓子。“这可怎么办?”程砚秋急得额头冒汗,叶郎中却忽然看向竹篮里的红萼果实:“有了,用这红萼子的汁!”他拿起一颗果实,咬破萼筒,将里面的汁液挤在碗里,又把捣好的常山、草果末混进去,搅拌均匀后,撬开苏先生的嘴喂了进去。

“这红萼子的汁能当药引?”程砚秋疑惑地问。叶郎中一边给苏先生套上红萼筒,一边解释:“中医说‘引经报使’,这红萼子生在瘴地,能在瘴气里活下来,本身就有抗瘴的性子,它的汁能带着药气直达少阳经,比清水管用。而且套上萼筒,能防外面的瘴气再进来,里外夹击,才能稳住他。”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苏先生忽然哼了一声,慢慢睁开了眼睛,虽然还有些虚弱,却能开口说话了:“我……我好像不那么难受了……”

程砚秋松了口气,看向叶郎中手里的红萼果实,忽然想起出发前老人说的“医书是死的,路是活的”。如果不是叶郎中记得山民的法子,此刻苏先生恐怕已经性命难保。雨停后,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照进来,落在苏先生拇指上的红萼筒上,像一颗小小的红灯笼。程砚秋摸了摸自己拇指上的萼筒,忽然觉得该给这果实起个名字——它像铃,能护人,不如就叫“包铃子”?“包”住瘴气,“铃”声报平安,他把这个想法告诉叶郎中,老人笑着点了点头:“好名字,既形象,又吉利。”

第三卷·滇村遇疫 铃果传方

走出瘴谷后,队伍来到了一个叫“勐腊寨”的滇南村落。村子坐落在山脚下,周围种满了茶树,可往日该热闹的村口,此刻却静悄悄的,连狗吠声都没有。程砚秋正疑惑,就见一个穿着蓝布衫的村民拄着拐杖走过来,脸色蜡黄,咳嗽声断断续续的。

“老乡,村里怎么这么静?”程砚秋上前问道。村民叹了口气,声音沙哑:“别提了,这阵子村里闹‘瘴咳’,老人小孩都咳得厉害,有的还喘不上气,请了好几个郎中都不管用。”叶郎中听到“瘴咳”,赶紧走过去,问村民:“咳嗽的时候是不是痰多,颜色发白,还觉得胸口发闷?”村民连连点头:“是啊是啊,您怎么知道?”叶郎中皱了皱眉:“这是瘴气伤了肺,肺主宣发肃降,瘴气里的湿浊堵在肺里,肺气不通,就咳个不停,这叫‘肺湿壅滞证’。”

程砚秋提议去村里看看,叶郎中点头同意,带着药箱和剩下的包铃子跟着村民进了村。村里的土屋大多关着门,偶尔能听到屋里传来的咳嗽声,让人心里发紧。来到村长家,就见村长的小孙子躺在床上,小脸憋得通红,每咳一次,肩膀就剧烈地耸动一下,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痰鸣声。村长的媳妇坐在床边抹眼泪:“已经咳了三天了,吃了药也没用,再这样下去,孩子的肺都要咳坏了……”

叶郎中摸了摸孩子的额头,又听了听他的胸口,然后从药箱里拿出包铃子,套在孩子的拇指上,又从村里的茶树上摘了几片新鲜的茶叶,和着包铃子的果肉捣成泥,敷在孩子的胸口。“孩子年纪小,不能多吃药,用外敷的法子更稳妥。”叶郎中解释道,“茶叶能清热,包铃子的果肉能燥湿,敷在胸口,药力能透过皮肤进到肺里,帮着肺把湿浊排出来。再套上包铃子护着拇指,不让外面的瘴气再伤肺。”

村长半信半疑,可没过多久,孩子的咳嗽声就轻了些,呼吸也顺畅了。叶郎中又教村民用当地的鱼腥草和包铃子煮水喝:“鱼腥草能清肺热,包铃子能祛瘴湿,两者搭配,正好治这瘴咳。”村民们照着做,没过两天,村里的咳嗽声就少了,村长特意带着自家种的普洱茶来感谢,握着叶郎中的手说:“您这法子比城里的郎中管用多了,要是早知道这红果子能治病,村里也不会遭这么多罪。”

叶郎中接过茶,笑着说:“这不是我的法子,是山里人一代代传下来的。很多治病的好法子,都藏在生活里,只是没人把它写下来罢了。”程砚秋听着,默默把“包铃子配鱼腥草治瘴咳”记在日志上,他忽然明白,所谓的“智慧”,从来不是书本上的文字,而是人们在与自然相处时,一点点摸索出来的生存之道——就像这包铃子,它生在瘴地,却成了瘴地里的救命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