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二郎的爹娘慌了神:“苏郎,你一定要救救二郎啊!他才二十岁,还没娶媳妇呢!”苏景然安慰道:“你们别急,我有个方子,只是需要新鲜的锦灯笼和鱼腥草,还要麻烦你们去山里采些。”他写下药方:锦灯笼鲜品一两、鱼腥草五钱、桔梗三钱、芦根五钱、生甘草二钱,嘱咐道:“加水煎服,每日两次,煎好后趁热喝,让二郎多出汗。”
又想起张老爹说过,锦灯笼的果实蒸熟后吃,能解肺毒,便补充道:“再取十枚新鲜锦灯笼,洗净后蒸熟,让二郎每天吃三枚,能辅助汤药清热解毒。”赵二郎的爹娘赶紧去山里采药,苏景然则留在赵家,观察赵二郎的病情,随时调整药量。
起初两天,赵二郎还是高烧,胸痛也没减轻,刘医官正好从临安来送《临安医抄》的初稿,看到这情况,有些担心:“苏郎,肺痈属危重症,单用这些草药,怕是不够吧?要不要用些峻猛的药?”苏景然摇头:“二郎体质不算强,峻猛之药恐伤正气,锦灯笼和鱼腥草虽平和,但能直达肺经,清解肺热,再配桔梗宣肺排脓,芦根清热生津,慢慢来,会好的。”
到了第五天,赵二郎的高烧退了,胸痛也轻了些,能咳出更多脓血痰——苏景然说这是“脓痰排出,肺毒渐解”的好现象。第十天,赵二郎能坐起来吃饭了,痰里的脓血也没了,只剩下清稀的痰。又过了半个月,赵二郎彻底痊愈,能下地干活了,他爹娘特意给苏景然送来了一块牌匾,写着“妙手仁心”。
刘医官看着痊愈的赵二郎,感慨道:“没想到锦灯笼还能治肺痈,这真是民间的宝贝。我在《临安医抄》里,要把‘锦灯笼配鱼腥草治肺痈’写进去,还要注明‘源于青溪镇民间实践’。”苏景然笑着说:“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青溪镇百姓用了几百年,才摸索出的法子,我只是把它记下来罢了。”
第四回 医会汇编灯草录 灵踪永续传薪火
暮春时节,海棠花又开了,王秀才的院子里再次摆起了宴饮,只是这次不是“海棠宴”,而是“锦灯笼医会”——苏景然邀请了刘医官、张老爹、李翁,还有周边村镇的郎中,一起整理锦灯笼的用法,想编成一本《灯草医录》,让更多人受益。
宴饮设在院子里,廊下挂着的不是红灯笼,而是一串串晒干的锦灯笼,橙红色的果实映着海棠花,别有一番景致。苏景然拿出自己的医案,一一讲解:“锦灯笼味甘、微苦,性寒,归肺、胃、膀胱经,能清热化痰、利咽消肿、导滞通便、活血化瘀。治小儿食积夜啼,用干品三枚配麦芽、山楂;治妇人瘀热腹痛,用鲜品五枚配当归、赤芍;治痢疾里急后重,用带果皮的熟果配木香、槟榔;治目翳,用晨露调草叶汁;治咳喘,用干品配生姜、紫苏;治肺痈,用鲜品配鱼腥草、桔梗……”
张老爹补充道:“山里人还常用锦灯笼的根煮水喝,治脚气水肿,只是根的药性偏凉,得加些生姜。”李翁也说:“我年轻时见过,有人用锦灯笼的叶子泡茶,治咽喉肿痛,比胖大海还管用。”刘医官一一记下,又补充:“我在临安试过,用锦灯笼配伍地骨皮、麦冬,治妇人更年期潮热,效果也很好,这可以加进去。”
正说着,镇东的刘三娘来了,她抱着一个襁褓,里面是她的女儿,已经半岁了。“苏郎,多亏了你去年的方子,我不仅腹痛好了,还怀上了孩子!”刘三娘笑着说,“我这次来,是想问问,孩子有点上火,眼屎多,能用锦灯笼吗?”苏景然取了一枚晒干的锦灯笼,磨成粉,加了少许炉甘石,调成药膏:“用棉签蘸着涂在眼角,每日两次,能清热明目,孩子用着安全。”
医会结束后,刘医官带着整理好的《灯草医录》初稿,准备回临安刊印。苏景然送他到镇口,忽然看到田埂间有个熟悉的身影——是那个溪边的老者,他拄着竹杖,手里拿着一串锦灯笼,朝苏景然笑了笑,然后转身走进花丛里,不见了。苏景然知道,那是锦灯笼的灵,是千百年间用锦灯笼治病的百姓的魂,他们在看着,看着这些口传的智慧,终于变成了能流传下去的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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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药庐,苏景然看着窗外的海棠花和田埂间的锦灯笼,忽然明白:所谓“实践先于文献”,不是说文献不重要,而是说每一本医书里的字,都该来自百姓的生活;所谓“源于生活,高于生活”,是说医者要从田埂间、从老辈的絮语里找智慧,再用这些智慧去救更多的人。他拿起笔,在《灯草医录》的扉页上写下:“灯草虽微,能照疾患;民智虽朴,可济苍生。”
灯草灵踪:锦灯笼传奇
尾章 青溪灯暖传后世 灵草薪火照千年
时光倏忽,十载光阴漫过青溪的流水,苏景然的“景然药庐”前,多了几株移栽的锦灯笼——春生绿叶,夏缀青笼,秋燃橙红,冬挂干实,成了镇里孩童最爱的景致。药庐里的案头,除了祖父传下的陶碾、旧医书,还多了一册泛黄的刊本,封面上“灯草医录”四个字,是刘医官亲笔所题,扉页上苏景然补的那句“民智为根,文献为枝”,早已被往来郎中翻得边角起毛。
这日午后,苏景然正带着徒弟阿禾辨认草药,阿禾指着药架上的锦灯笼问:“师父,这草真能治那么多病?我看医书上写的,比黄连、当归还管用呢。”苏景然笑着摇头,从抽屉里取出当年张阿嫂送的青菜种、周书生抄的《论语》,还有赵二郎家送的“妙手仁心”牌匾残片:“不是草管用,是用草的人管用。当年张阿嫂的孩儿夜啼,是田埂间的草救了急;刘三娘的瘀热,是旧志里的字指了路;赵二郎的肺痈,是山里人的法子续了命——这草,不过是把百姓的智慧,变成了能摸得着、用得上的药。”
正说着,门外走来一个白发老者,穿着粗布衣裳,手里拄着竹杖,杖头挂着串新鲜的锦灯笼,竟是当年溪边指点他的那位老者。“苏郎,十年了,你把这草的故事,讲给了更多人听。”老者笑着说,声音依旧洪亮。苏景然忙请他坐下,阿禾好奇地问:“老人家,您也懂医术?”老者摇头,指了指窗外的锦灯笼:“我不懂医术,我只是守着这草的人。上古时,先民靠它解腹疾;宣和年,妇人靠它退产热;到如今,你们靠它救病痛——这草的灵,不是我给的,是一代代用它的人,把自己的念想、自己的经验,都揉进了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