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苗岭时,林砚秋的行囊中装满了灯笼草的标本与病案,他望着渐行渐远的苗岭山峦,心中感慨:师父当年载入志书的,不过是灯笼草药用价值的冰山一角,真正的医道智慧,永远藏在民间的实践里,待后人不断发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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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药典争鸣 灯影终入典册香
咸丰年间,朝廷诏令修订《钦定本草纲目拾遗》,广征天下名医建言,林砚秋将在苗岭收集的灯笼草药案及用法整理成册,递交给药典编纂局,引发了医界的激烈争论。
编纂局中,以太医院院判张仲谦为首的一派持反对意见:“灯笼草虽有民间病案,然其性味归经尚未明确,且用法繁杂,缺乏系统理论支撑,岂能轻易载入国家药典?”林砚秋据理力争:“张大人,医道源于实践,《神农本草经》中的诸多药材,最初亦为民间所用。灯笼草清热解毒、开窍通络、消肿止痒,临床实证逾百例,岂能因‘理论未明’而弃之?”
为证灯笼草的药用价值,林砚秋邀请编纂局的医者前往江南,实地考察灯笼草的应用。在苏州“清和药庐”,他们见到一位患鼻渊十余年的老者,每日鼻塞头痛,流脓涕不止,林砚秋以灯笼草汁配伍辛夷花、苍耳子滴鼻,同时以灯笼草配伍黄芩、白芷煎服,半月后老者症状便明显减轻。
在杭州,一位患湿疹的孩童,周身皮肤瘙痒起疹,反复发作,当地医者以灯笼草根煎水外洗,配合内服灯笼草配伍苦参、地肤子的汤药,一月后湿疹痊愈,未再复发。编纂局的医者们亲眼见证了灯笼草的疗效,又翻阅了林砚秋带来的苗岭病案与江南医案,渐渐改变了看法。
张仲谦院判亲自为一位咽喉肿痛的官员诊治,以灯笼草配伍桔梗、甘草,服药两剂便见效,他感慨道:“此前只知灯笼草治聋哑,今日方知其功效之广。民间实践,实为药典之根基啊!”
经过数月的研讨与验证,编纂局最终决定将灯笼草正式载入《钦定本草纲目拾遗》,并对其性味归经、功效主治进行了系统总结:“灯笼草,一名红姑娘、灯影草,苗岭及江南皆产。味甘、苦,性寒,归肺、肝、胃经。清热解毒,开窍通络,利咽消肿,消肿止痒。主治聋哑、咽喉肿痛、声嘶失音、鼻渊、肺热咳喘、热毒疮疡、湿疹瘙痒,外用内服皆可。其药用始于苗疆民间,经沈清和载入《贵州通志》,林砚秋补其病案,今验其效,载入典册。”
灯笼草从苗岭的山野草木,到地方通志的记载,再到国家药典的收录,完成了从“民间实践”到“文献经典”的跨越,而这跨越的背后,是一代代医者对“实践先于文献”“医源于生活”的坚守与传承。
第八回 烽火传薪 草影微光映医心
时光流转至民国二十六年,烽火连天,日寇侵华,江南一带沦为战区,无数百姓流离失所,伤病员激增。在一处临时战地医院里,年轻医者周瑾之正忙碌着,他是林砚秋的再传弟子,怀中始终揣着一本泛黄的《清和医案》,扉页上“灯笼草”三个字,是他乱世行医的重要依靠。
战地医院药品匮乏,尤其是治疗呼吸道病症与疮疡的药物,早已告罄。这日,一批从前方送来的伤员,多为炮弹爆炸所致的外伤,不少人伤口感染化脓,高烧不退;还有些伤员因吸入硝烟,咽喉肿痛,呼吸困难,情况危急。
周瑾之望着伤员们痛苦的神情,忽然想起《清和医案》中记载的灯笼草用法。他带领医院的医护人员,在战地周边的山野中寻找灯笼草,幸运的是,此时正值秋季,灯笼草长势旺盛,很快便采集到了大量的囊实与根茎。
对于伤口感染化脓的伤员,周瑾之按苗医的方法,将新鲜灯笼草捣成泥状,加入少许冰片(战地仅剩的少量药材),敷于疮口,同时以灯笼草配伍金银花、连翘煎服,清热解毒;对于咽喉肿痛、呼吸困难的伤员,他以灯笼草配伍桔梗、杏仁煎服,利咽通肺。
起初,有些医护人员对这“山野草药”心存疑虑,周瑾之却坚定地说:“这是祖辈传下的良方,无数病案验证过其疗效,如今危难之际,只能一试!”没想到,仅过了三日,伤口感染的伤员红肿便消退大半,高烧渐退;咽喉肿痛的伤员也能顺畅呼吸,说话声音虽仍沙哑,却已无大碍。
一位被炮弹炸伤腿部、伤口化脓的士兵,感动得热泪盈眶:“周医生,没想到这不起眼的野草,竟救了我的命!”周瑾之望着他腿上渐渐愈合的伤口,又看了看怀中的《清和医案》,仿佛看到了沈清和在苗岭采药的身影,看到了林砚秋在江南行医的场景——一代代医者的医心,正通过这株小小的灯笼草,在烽火中传递。
战乱中,周瑾之带着伤员们辗转迁移,每到一处,他都会先寻找灯笼草,将其用法教给当地的百姓与医护人员。在他的影响下,不少地方的百姓都学会了用灯笼草治疗常见病,这株从苗岭走出的草木,在烽火岁月里,成了无数人的“救命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