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岭藿藤记:苗药仙酿的山海缘(下卷)

阿珠婆也笑,她让寨里的年轻人阿木,把枫香温酒的法子记在农书的空白处——那本农书是前几年山外来的先生送的,里面记着庄稼的种法,却没写药草的炮制。阿木用炭笔写着:“藿藤酒炮制,用枫香木炭温煨,每日两时辰,封罐用枫香树脂,泡十日为佳。透皮外敷加紫苏叶,助药力渗透——此乃苗家古法,补农书之缺。”

后来,阿珠婆还发现,用不同季节的枫香木,温酒的效果也不一样:春天的枫香木嫩,炭火软,适合温给孩子的药酒;秋天的枫香木老,炭火稳,适合温给老人的药酒。这些细节,她都让阿木记在农书里,慢慢的,那本农书的空白处,都写满了苗家的药草智慧。

第三卷 陈生录方:文献补苗章(口传转文献·科学佐证·古今融合)

立秋的时候,陈先生带着他的徒弟小周,又来到了枫香寨。这次他没带《本草》,而是带了个小木箱,里面装着纸笔、小秤,还有个能“看药气”的玻璃片——他说城里的药铺想把藿藤酒做成药膏,让更多人用,得把阿珠婆的法子记清楚,还要看看黔岭藿的“真本事”。

“阿珠婆,我们想把您的方子,写成正经的书。”陈先生坐在吊脚楼的廊下,看着阿珠婆炮制藿藤酒,小周在一旁记着:“黔岭淫羊藿,全草,冬至后采,晒干;黑骨藤,秋采,切段;米酒,陈酿三月……”

阿珠婆笑着点头,却忽然指着竹篓里的黔岭藿说:“你们得记着,采黔岭藿要选北坡的,那里的岩缝多,草的辛麻感足;南坡的草长得嫩,药力弱。还有黑骨藤,要绕着老松长的,那样的藤条韧,白浆多,祛邪的力强。”

陈先生让小周把这些都记下来,还让小周取了点黔岭藿的叶子,放在玻璃片下看——后来他才告诉阿珠婆,这是在看“朝藿定C”,黔岭藿里的这东西,比别的地方的淫羊藿多一倍,这就是它治痹痛灵的“科学道理”。阿珠婆听不懂“朝藿定C”,却笑着说:“我们苗家人早知道,北坡的草更‘有劲儿’,原来这就是它的‘劲儿’啊。”

有一天,山外来了个客商,得了肩周炎,胳膊疼得连马缰绳都握不住。陈先生想试试按阿珠婆的法子,给客商敷药。可他刚把药酒敷在客商的肩膀上,客商就说“有点痒”,阿珠婆赶紧过来,摸了摸客商的皮肤——有点红,是客商的皮肤太敏感,受不了药酒的烈气。

“得加层薄荷叶。”阿珠婆取了点晒干的薄荷叶,碾成粉,撒在药布里,再敷上去。薄荷味辛性凉,能减药酒的烈气,还能止痒。果然,客商敷了一会儿,就说“不痒了,还挺舒服”。

陈先生看着阿珠婆的动作,忽然明白:“书里的方子是死的,人的皮肤是活的。”他让小周在方子后面加了句:“皮肤敏感者,药布加薄荷叶粉,减燥止痒。”后来,他把这些都整理成了一本《苗药藿藤录》,里面不仅有方子,还有采制的细节、加减的方法,甚至画了黔岭藿和黑骨藤的样子,标注了北坡、老松的生长环境。

“这书能让更多人知道苗药的好。”阿珠婆摸着《苗药藿藤录》的封面,上面写着“实践为先,文献补遗”,心里很是高兴。陈先生说:“以后城里的大夫,看到这本书,就知道怎么用藿藤酒治病了;山里的苗医,也能照着书,把法子传得更远。”

临走的时候,陈先生还把一瓶“藿藤药膏”送给了阿珠婆——是用她的方子做的,装在瓷罐里,抹在皮肤上,和药酒一样温。阿珠婆给寨里的老人用了,都说“方便,比敷布省事”。阿珠婆笑着说:“这就是‘老法子’和‘新样子’合着来,好!”

第四卷 阿苗承艺:薪火照黔岭(传承永续·天人共守·苗医新生)

阿珠婆的头发越来越白,缠在头上的青布,也换成了更软的棉布。她开始教孙女阿苗认药、采药、炮制——阿苗才十二岁,眼睛亮得像雷公山的星星,跟着阿珠婆去后山,能准确地指出北坡的黔岭藿,还能说出“秋采黑骨藤,要绕老松”的口诀。

“阿苗,你看这黔岭藿的叶背。”阿珠婆蹲在坡地前,指着叶背的紫纹,“紫纹密的,辛麻感足;紫纹疏的,药力弱。这是天给咱们的记号,不能错。”阿苗点点头,小心翼翼地采下一株,根、茎、叶都齐整,放进竹篓里,像捧着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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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阿苗跟着阿珠婆给寨里的小孩敷药。那小孩摔在雨里,肩膀又疼又肿,阿苗学着阿珠婆的样子,把黔岭藿和黑骨藤捣成粉,加了点温酒,调成糊状,敷在小孩的肩膀上,还加了层薄荷叶粉——她记得阿珠婆说过,小孩的皮肤嫩,要减燥。

“阿苗调的药,敷着真舒服。”小孩的娘笑着说。阿苗听了,心里甜甜的,更用心地学了。她还把阿珠婆的方子,记在自己的小竹简上,用苗文写着,挂在吊脚楼的廊下,每天都念一遍,怕忘了。

转年春天,山外来了个考察的先生,想看看黔岭藿的生长环境。阿苗带着他去北坡,指着岩缝里的黔岭藿,说:“这草要冬藏,冬至后采,用枫香炭温酒泡,能治肩膀疼。”先生听了,很是惊奇,还拍了照片,说要把黔岭藿的故事,讲给更多人听。

夏天的时候,阿珠婆病了,躺在床上,不能去后山采药。阿苗就自己去采黔岭藿、黑骨藤,按照阿珠婆教的法子,炮制藿藤酒,给寨里的老人敷药。有个老人的痹痛犯了,阿苗给她敷了药,还煮了加鸡血藤的药酒,让她喝——老人敷了十天,病就好了,笑着说:“阿苗成了小阿珠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