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秀白术心》(上卷)

她疼得浑身发抖,冷汗浸透了衣衫,却顾不上哭,只是咬着牙检查伤口。额头的血糊住了眼睛,她用袖子擦了擦,看着扭曲的左腿,心里一阵绝望:“难道就这么回去了?娘怎么办?”这时,一阵风吹过,雾霭稍散,她瞥见不远处的阳坡上,有几株植物叶片舒展,在雨中透着油绿的光。

“那是……白心草?”春秀眼睛一亮。她咬着玉米饼,攒了点力气,用砍柴刀当拐杖,拖着伤腿,一点点往阳坡挪。每挪一步,左腿就像被撕裂一样疼,地上留下一串带血的脚印,混着泥水,触目惊心。爬到阳坡时,她已经筋疲力尽,瘫倒在草地上,大口喘着气。

眼前的植物,叶片呈羽状分裂,边缘有细密的锯齿,茎秆直立,透着一股韧劲。春秀颤抖着伸出手,抚摸着叶片,一股淡淡的温厚香气钻进鼻腔。她用砍柴刀小心翼翼地刨开周围的泥土,露出底下的根茎——果然是雪白的,断面渗出乳白的汁液,很快凝结成珠,细看之下,还有细密的棕黄色油点(朱砂点)。“找到了!真的找到了!”春秀喜极而泣,抱着这株白术,仿佛抱住了婆婆的命。

第三卷:灶心合药,寸心温脾

春秀是被进山打猎的猎户发现的。当她被背回清溪沟时,已经昏迷了过去,左腿肿得像水桶,额头的伤口结了黑痂,怀里却死死抱着那株白术,根茎上还沾着她的血。

醒来时,婆婆正坐在床边抹泪。春秀忍着疼,笑着说:“娘,您看,我把药找回来了。”她不顾自己的伤,挣扎着要下床煎药。猎户说,这白心草叫白术,治腹泻得配灶心土才好。春秀连忙让邻居帮忙,从灶膛里刮了些烧得通红的灶心土(伏龙肝),用布包好,和白术一起放进陶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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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术性温,能健脾燥湿;灶心土也是温的,能温脾止泻,”邻居是个懂点医理的老人,在一旁指点,“这叫‘相使’,灶心土能帮白术把力气用到脾上,效果才好。”春秀仔细听着,往陶罐里添了些清溪沟的泉水,坐在灶前,用微弱的火苗慢慢煎。

药香随着蒸汽弥漫开来,温厚中带着烟火气,驱散了土屋的霉味。春秀舀出药汤,放温了,用小勺喂给婆婆。第一口药下肚,婆婆的眉头微微舒展;第二口,她咂了咂嘴,说:“不苦,还挺暖。”春秀的心,像被灶火烤过一样,暖暖的。

接下来的日子,春秀一边养伤,一边给婆婆煎药。她的腿肿得下不了地,就趴在床上,指挥邻居帮忙采白术、刮灶心土。每天三剂药,她都亲自熬,亲自喂,看着婆婆喝完,才肯放心。左腿的疼越来越重,有时夜里疼得睡不着,她就咬着被子忍,怕惊醒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