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婆婆这时已经能下地了,她坐在门槛上,捻着从溪边采来的茯苓和泽泻,"黄根草是'阳',得配点'阴'的药。茯苓能祛湿,泽泻能利水,把湿邪排出去,它的力气才能使上。"
黄芪茅塞顿开。他按陈婆婆说的,带着几个稍微好转的村民,去谷底的青石滩挖茯苓,又去西山背阴坡采泽泻。回来后,老白郎中配伍成方:黄根草为主,加茯苓、泽泻各少许,再放两颗大枣调和药性。
这剂药熬出来,汤色黄亮,药香里带着点枣甜。喝了两天,那些胸口发闷的病人,呼吸顺畅了;嘴角起燎泡的,火气也消了。李大爷摸着肚子说:"这药喝下去,像有条暖水流进骨子里,力气慢慢就回来了,不燥,舒服。"
黄芪看着村民们一天天好起来,心里却犯了愁:带来的黄根草快用完了,村里还有一半人没喝上药。"得再去挖!"他扛起药篓就要出门,却被陈婆婆拉住了。
"这草有灵性,"老人摸着他的胳膊,"你上次挖得急,伤了根须。要让它再长,得留种,还得教大家怎么种。"她让黄芪把剩下的黄根草选出最饱满的根茎,切成带芽的小段,又让人在东山脚下开垦出一片向阳的坡地,"这草喜阳,爱喝山泉水,土要松,不能涝——就像咱青风峪的人,得晒着太阳,踩着实土,才能长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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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卷三:疫退峪安,草有其名
霜降那天,青风峪的炊烟终于又稠密起来。
老槐树下挤满了人,有的在晒刚收的谷子,有的在缝补秋收的衣裳,孩子们追着蝴蝶跑过晒谷场,笑声像银铃。陈婆婆坐在树下,面前摆着个竹筛,里面晒着切好的黄根草片,金灿灿的,像一块块小元宝。
"这草救了咱全峪的人,该有个正经名字。"村长捋着胡子说。
有人说叫"救命草",有人说叫"黄根灵",吵了半天没个结果。这时,陈婆婆开口了,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这草色黄,补的是土气;这娃叫黄芪,豁出命去寻的它。草木有情,人有恩义,不如就叫'黄芪'吧——既记着它的本性,也念着这娃的情分。"
"黄芪!好名字!"村民们异口同声地叫好。李大爷从家里抱来一坛珍藏的米酒,倒在粗瓷碗里,递给黄芪:"娃,这碗酒,敬你,也敬这药草!"
黄芪捧着酒碗,看着眼前的乡亲们,又望向东山的方向。他忽然明白,陈婆婆说的"药有性情"是什么意思——这黄芪草,就像他自己,扎根在土里,耐得住风寒,给点阳光就使劲长,默默的,却有股子撑天拄地的力气。
老白郎中在一旁记录着黄芪的药性:"味甘,性温,入脾、肺经,能补气固表,利水消肿......"他写着写着,忽然停下笔,对黄芪说:"这草的用处,不止治脱力疫。将来行军打仗,士兵们累得扛不动枪,喝它;产妇生完娃,虚得下不了床,喝它;老人喘得抬不起头,也能喝它......你得把它的种留下来,教更多人认,更多人种。"
黄芪点点头。他在东山脚下的坡地里,精心照料着那些种下的黄芪根茎。春去秋来,那片坡地长满了开着淡紫色小花的植物,风一吹,花海起伏,像给青山系了条紫腰带。
下卷四:薪火相传,药脉永续
十年后,青风峪的黄芪名声远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