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创“麻黄汤”的变方,如“小青龙汤”(麻黄配桂枝、细辛、半夏),治“咳逆倚息不得卧”(寒饮咳喘),将《神农本草经》“止咳逆上气”与“去邪热气”结合,兼顾寒饮与郁热。有个渔翁冬日捕鱼受寒,咳喘痰稀如泡沫,喝下小青龙汤,痰唾涌吐,咳喘立止。
孙思邈更重视麻黄的“禁忌”,在《千金翼方》中警示:“凡麻黄,若脉微弱、汗出、恶风者,忌之,恐亡阳。”这是对《神农本草经》的补充——经言其功,未言其禁,思邈以临床经验补之,让麻黄的应用更趋完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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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时珍释“积聚”,通阳破瘀滞
明代嘉靖年间,蕲州的本草堂,李时珍正修订《本草纲目》。他翻着《神农本草经》“破症坚积聚”的记载,眉头微蹙——历代医家多言麻黄发汗平喘,对“破积聚”鲜有详述,这“积聚”究竟何指?
他遍查医案,见宋代《太平圣惠方》用麻黄配当归、川芎治“产后瘀阻腹痛”,元代《丹溪心法》用麻黄配威灵仙治“风湿痹痛,关节僵硬”。时珍恍然大悟:“‘症坚积聚’者,非独瘀血肿块,凡寒邪凝滞、气血不通所致的‘郁滞’,皆属其列。麻黄温通阳气,如春日融冰,冰融则江河畅,阳通则瘀滞散。”
他在《本草纲目》中释麻黄:“麻黄乃肺经专药,故治肺病多用之。然其性温通,亦可散阴疽(寒性疮疡)、破症结,皆取其通阳散寒之力。”有个猎户肩生“阴疽”,漫肿无头,皮色不变,李时珍用麻黄配鹿角胶、白芥子,猎户服后,疽顶破溃,流出清稀脓液,渐而愈合。
对《神农本草经》“去邪热气”,李时珍更明确其理:“麻黄发汗,非能清热,乃散其郁热。如火闭于室,开门则烟散,麻黄即其‘开门’之具也。”他还记录麻黄根的功效:“与茎相反,能止汗”,补《经》之所未及。
《本草纲目》中的麻黄,如《神农本草经》的老树,在“破积聚”的根须上,又生发出“散阴疽”“通经络”的新根,让这味药的临床价值愈发深厚。
第十章:经义传千古,草木活人间
清代乾隆年间,《神农本草经》被收入《四库全书》,麻黄的记载被无数医家批注、阐释。叶天士在《临证指南医案》中,用麻黄配熟地治“阳虚外感”,取其“温通而不伤阴”;吴鞠通在《温病条辨》中,创“麻杏石甘汤”治“温病邪在肺卫”,是对“去邪热气”的延伸。
民国时期,张锡纯在《医学衷中参西录》中,用麻黄配石膏治“肺炎喘嗽”,说:“麻黄性温,石膏性寒,二药并用,温寒相济,能宣通肺气,清透邪热,此《神农本草经》‘去邪热气’之真谛也。”
当代,麻黄仍是中医临床的“发汗解表第一药”。其有效成分麻黄碱被现代药理学证实:能兴奋汗腺,促进发汗;能松弛支气管平滑肌,缓解咳喘;能扩张外周血管,改善微循环——这些现代研究,竟与《神农本草经》“发表出汗、止咳逆上气、破症坚积聚”的记载一一印证。
在甘肃、内蒙古的麻黄种植基地,药农们仍遵循着“立秋采茎,阴干去节”的古法;在中医院的药房里,蜜炙麻黄、麻黄绒等炮制品种类齐全,应对不同体质;在抗疫方剂中,麻黄常与杏仁、石膏配伍,发挥“宣肺泄热”之效。
这株从《神农本草经》中走出的草,历经两千年,仍在护佑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