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草看得目瞪口呆,这“胡藭”的药效,竟比中原的草药快这么多!他凑过去,仔细观察那根茎,问:“这胡藭,长在何处?如何用?”首领指着西方的沙漠:“长在雪山脚下的石缝里,不怕冷,不怕风。头痛时,切薄片煮水喝,或晒干磨粉,吹一点进鼻子,都管用。”
他又取出一块干的胡藭,递给阿草:“你看,晒干后更硬,辛香更浓,能存很久。我们商队走丝路,都带着它,比什么药都管用。”阿草接过,那干根茎沉甸甸的,断面的油点已凝成琥珀色,辛香醇厚,像陈年的酒,闻着就让人额头冒汗。
此时,驿里又有几个病人头痛发作,阿草征得首领同意,取了几块胡藭,切成薄片,放进大锅里煮。药汤煮出来,汤色黄亮,辛香浓烈,弥漫了整个医驿。他给病人一一端去,喝了药的病人,大多半个时辰内头痛就缓解了,那个刚才喝羌活汤无效的驿卒,喝了胡藭汤,惊喜地说:“这药劲儿真大!能钻进骨头缝里,把那股冷风往外顶!”
驿丞看着这一切,对阿草说:“这胡藭,怕是比我们的草药更合丝路的风。你得好好学学,以后沙井驿离不了它。”阿草点头,望着锅里的胡藭,心里忽然明白:草木也分水土,中原的草药善治中原的病,西域的草药,或许更懂西域的风邪。
第三回 阿草研学胡藭性 辛温透脑合医理
接下来的几日,阿草缠着大月氏首领,问了许多关于胡藭的事。首领名叫“安延”,是个热心人,便带着阿草去看商队携带的胡藭标本——有新鲜的幼苗,羽状复叶,茎秆带紫;有两年生的根茎,初具形态;还有三年生的,根茎粗壮,带着不规则的凸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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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藭要长三年才最好,”安延指着三年生的根茎,“你看这断面,油点越多,辛香越浓,药效越强。像人,越老越有智慧。”阿草摸了摸,那根茎确实坚硬,带着一种饱经风霜的质感。
他又问:“这胡藭,除了治头痛,还能治别的病吗?”安延想了想:“我们那里,女人肚子痛、手脚抽筋,也用它煮水喝,说能‘通血’‘松筋’。有次我被骆驼踢伤了腿,瘀血肿痛,用胡藭煮水熏洗,好得很快。”
阿草把这些都记在竹简上,又自己做了试验:他取来胡藭,与中原的川芎(那时中原已有少量本土川芎)对比,发现胡藭的辛香更烈,断面油点更多,煮水后,汤汁的刺激性也更强。“师父说,‘辛能散,温能通’,这胡藭味极辛,性温,怕是散风通血的力气,比中原川芎更胜。”
他试着用胡藭配伍其他草药:治风寒重的头痛,加生姜、葱白;治头痛伴鼻塞的,加辛夷、苍耳子;治瘀血肿痛的,加当归、红花。有个商队的护卫,坠马后髋骨瘀血,阿草用胡藭配当归煮水给他喝,又用药渣熏洗,不过五日,瘀血便消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