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阴药韵:放翁诗药疗民瘼》上卷

入夏的山风带着松涛声,吹进王阿婆家的茅屋。老人抱着脑袋蜷在竹床上,呻吟声比窗外的蝉鸣还急——她的头风病犯了,疼得连水都喝不进,儿子急得在屋里打转,正要往镇上请郎中。

"我来试试。"陆游掀帘进来,手里拿着个小布包。他放下竹杖,坐在床边给王阿婆把脉,指尖触到她手腕的皮肤,凉得像溪水。"脉象浮紧,是风寒困住了头窍。"他打开布包,里面是切好的川芎、白芷片,还混着些晒干的薄荷,"这是我药圃里收的,川芎行气,白芷祛风,薄荷清头,三样一起煎,喝两服就好。"

王阿婆的儿子半信半疑:"陆官人,这真管用?李郎中开的药都不管用......"陆游笑了:"你先煎药,若不好,再去请郎中不迟。记住,用陶罐煎,水要山泉水,火别太旺,煎出的药汁才够醇。"他又叮嘱,"药渣别扔,用布包了热敷额头,内外夹击,寒气才跑得快。"

药煎好时,茅屋飘满了辛香。王阿婆捏着鼻子喝了一口,药汁虽有些辣,却不呛人,顺着喉咙往下走,像股暖流通到胃里。半个时辰后,她额头渗了层细汗,呻吟声小了:"头里不那么胀了,像有扇窗被推开,透进点风。"

连喝两服,王阿婆竟能下床做饭了。她提着一篮新摘的杨梅来谢陆游,红通通的果子堆在竹篮里,像堆小灯笼:"陆官人,您这药比仙丹还灵!我这头风病犯了三十年,从没好得这么快。"陆游接过杨梅,分给围观的乡邻:"不是药灵,是这山阴的水土养出来的川芎、白芷,懂咱们山里人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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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像长了翅膀,飞遍了附近的山坞。张家村的猎户头痛,李家坳的农妇头风,都来找陆游讨药。他从不收钱,只说:"给我带把山柴,或是一捧新米就行。"药圃里的川芎、白芷渐渐不够用了,他便带着乡邻往山里走,教他们辨认野生的芎芷:"你看这川芎的根,断面有菊花心;白芷的茎,摸上去有细毛......"山风里,他的声音混着药香,比他的诗还让人记牢。

第三回:踏山径施药忙,草木情融诗行

立秋后的山路,铺满了松针,踩上去软软的,像铺了层毡子。陆游拄着竹杖走在前面,身后跟着三个背着竹篓的乡邻——他们要去采野生的川芎。入秋的川芎根最壮,埋在半坡的土里,带着山岩的清劲气。

"就在这附近。"陆游指着一片向阳的坡地,那里长着些开蓝紫色小花的植物,叶片边缘像锯齿,"你们看,这就是野川芎,挖的时候要小心,别伤了根须,须根也是药。"他蹲下身,用小锄轻轻刨开泥土,褐色的根茎露出来,比家种的更细,却更紧实,"野的药性烈些,用的时候要少放,配着家种的白芷,刚柔相济才好。"

正挖着,山腰传来呼救声。跑上去一看,是个砍柴的后生,从坡上摔下来,额头磕出了血,抱着头直喊"天旋地转"。陆游赶紧从药篓里取出块川芎,嚼烂了敷在他的伤口上,又让乡邻取来山泉水,调了些白芷粉末给他灌下:"川芎能止血,白芷能定眩,过会儿就好了。"

后生果然慢慢缓过来,望着陆游手里的药草,眼里满是敬畏:"陆官人,您不仅诗写得好,还懂这么多药,真是活菩萨。"陆游笑了,把剩下的川芎递给后生:"回去煎水喝,别碰生水。这草木啊,都是山神赐给咱们的药,就看你认不认得它们。"

傍晚回家,陆游坐在灯下,把白日的事记在纸上。写着写着,忽然诗兴大发,提笔写下:"采药归来抱膝吟,烟霞满纸药香侵。芎芷解得山民痛,胜作朝堂万言箴。"写完,他看着窗外的药圃,月光下的川芎、白芷像披了层银纱,忽然觉得,这些草木比他的诗更懂人间疾苦——诗只能让人心里亮堂,药却能让人身上舒坦,两样加起来,才是对乡邻最好的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