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得较实的土地，旁边是……枯枝，她试着掰了一下枯枝，这按压本会发出脆响的枯枝。

没有任何声音。

被剥夺的不止她的视觉，还有她的听觉。

不对，应当还有脚部的触觉。

蒋成君站起身，平复略有些激动的心情，再度吸气吐气。

她伸出一只脚落在刚刚抚摸枯枝的地方，狠狠地踩下去，果真没有感到什么被踩碎，也没有听到什么脆响。

唯有一双手，她还能依靠一双手。

一双可以杀死污染物和伥鬼的手。

蒋成君在此刻恍然大悟——清洁工具有杀死污染物的能力，而手作为人类使用工具、自我保护的最重要功能性肢体，就算所有感官都被剥夺，手也会是那不多的规则保护下赦免的那个。

就算她再多重复吸气吐气，蒋成君蹲下身不停在地上乱抓的动作还是因为欣喜有些慌乱。

她记得木屋的地面是略高的，所以如果要去木屋，要跟上徐一流，就得往高处去。沿着人踩出来的道路，往高处去。

蒋成君不忘记提醒自己，要注意这个角度绝不能太陡，也要注意前方是否为断崖。

她竭力控制住移动的速度，终于在下一刻触碰到木质时露出笑容。

……

出乎意料的是，村长没有攻击白端笑。

相反，她像之前徐一流在她的房子里看到的那样，完全“无视”了她们。

哪怕是晚上，村长似乎也要遵循既定的章程。

徐一流陡然松了一口气。

她留意到村长的眼珠一直在她和白端笑身上打转，身体却在做着手上的事情

——拿胶片冲洗照片。

暗室里其实也是会有光亮的，徐一流对摄影不甚了解，之前不知道，在村长打开微红色的灯后才明了。

但手电筒的灯光估计不行，从那些显形模糊的照片中就能看出来。

白端笑胆子极大，而徐一流也不遑多让，她们都慢慢走近村长，在她身边看那些照片。

就算照片因为手电筒的灯光有些模糊，她们也能辨认出来上面全都是六人。

和徐一流在村长房子墙上看到的那些照片如出一辙，和那座建筑的以及村长的合照。

哪怕徐一流四人白日刻意绕开了那座建筑，村长居然也刻意找到了让这些东西一起入镜的角度。

这完全忽视各种学问的照片，徐一流看着都觉得荒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