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房区外,沈院长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叶杉民,眼神中充满了厌恶。
沈国明是军人出身,军人这辈子最厌恶的就是逃兵,所以叶杉民在他的眼里就跟一只臭虫一样,要是在战争年代,非亲手毙了他不可。
叶文耀看到院长过来了,赶紧巴结着问了声好:“沈院长,我……”
沈院长鼻子重重哼了一声:
“叶文耀,明天把辞职报告交上来吧,趁着春耕还没有开始,回乡也能及时分到一块田过日子。”
叶文耀一听,脚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满脸灰败,随后叶家人都放声大哭起来。
周围人一片寂静,谁也想不到沈院长这么刚,居然直接就开除了叶文耀,这可是下了死手了。
叶文耀的老家在河南民权,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所有人都知道。
叶家人留在首都,哪怕自食其力参加农场劳动好歹还有一口饭吃,这要是回了老家,恐怕……
就算活下来,这辈子也再难有机会回到首都成为工人了,那叶家也就算是完了。
纪副院长张了张嘴,最终也没有说出阻止的话来,只能向叶家人投去自求多福的眼神。
不是沈院长狠心,实在是农场的设立是他的一番苦心,关系到全院一百多个家庭,五六百人的活路。
如果因为今晚的朱小霞事件导致农场人心惶惶,军心不稳,职工之间开始勾心斗角,互相猜忌,那农场还办得下去?
当初反对办农场的上级领导有很多,沈院长可是拍着胸脯赌上了自己的前程,如果被人抓到把柄,坚决要求农场解散,到时死的不是叶文耀一家,而是一百多家。
所以农场一百多职工必须团结,任何不利于团结的人都必须毫不留情地清除出去。
叶家人就是沈院长要杀的鸡,给所有职工看看,谁要是敢自私自利,不维护集体利益,下场只有回老家一条路。
沈院长面无表情走过人群,人群不自觉让开了一条道。
平房的窗户上用报纸给糊起来了,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况,沈院长只能放开嗓子高声问道:
“小七,我是沈国明,现在朱小霞同志的情况怎么样了?”
林三七听到喊声,头也不抬继教在缝合:
“沈院长,再等一会儿,还有一只手没缝好,快了快了。韩老爷子,麻烦你再把右手给麻醉一下吧!”
韩老爷子现在已经正视起林三七来了,如果说之前把他当小屁孩,现在则正式把他林三七当一名同行看待了。
“好,我马上下针。”
韩老头拿出银针,又快速在病人的中府、云门、侠白、天府、尺泽等穴位上打下针灸,整个过程不过几十秒。
“行了,小林,你可以缝针了。”
林三七竖了一个拇指,心里同样对韩帮绪老爷子佩服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