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陈世远摇了摇头。
“我最近老是在做同一个噩梦,我梦到我被带到了刑场,被执行死刑,枪毙我的那一瞬间,无比的真实,我没有勇气去面对这一切,所以我跑了。”
“为什么跑到一半回来自首?”
“在火车站,我见到了一名警察同志,他背着一名晕厥的老人,不要命的往医务室跑,从他的身上,我仿佛看到了以前的自己,我不想躲了,自己犯的错,自己来面对。”
“既然你主动自首坐到了这里,那我们就好好把当年的事情说清楚,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对徐军进行刑讯逼供,是有人指使你,还是你的主观行为?”
“是我的主观行为,你们都知道,科级职务和科级干部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当年的我,已经三十二岁了,三十二岁依旧只是一个普通刑警,这意味着,我这一辈子干到退休,可能都没有晋升的希望,徐爱琴遇害案,是我作为专案组成员,极少遇到过的一起重要刑事案件,如果这起案子我们破不了,那我这一辈子就都没有机会往上爬了。”
“当时的我们,已经确定,徐军就是杀人凶手,可就是找不到关键的证据来给他定罪,明知道杀人恶魔在自己面前,可偏偏因为证据不足,不能将他绳之以法,我们心里非常难受,可徐军这个畜牲就是不承认他杀了人,在审讯过程中非但不配合,反而对我们进行辱骂,我实在是受不了了,尤其是看到被害人的尸体还有被害人家属的时候,我更是恨不得进去将这个畜牲千刀万剐。”
“加上,破案立功对当时的我来说,迫在眉睫,所以我才铤而走险,串通刘宝东,张东民等人,对徐军进行了强制的罚跪行为,当时的我们,都认为那是在替天行道,替受害人惩治这个畜牲,但我怎么也没想到,所有人都怀疑的杀人对象,居然在十年后被洗白了,其实我现在都想不通,明明就差亲眼见到徐军作案了,为什么他就不是真凶呢?我们当时查遍了整个村,所有证据都证明,徐军就是凶手,现在你们说他是被冤枉的,那真凶又是谁?”
听到张东民的回答,此时的叶默却一直紧皱着眉头。
因为,张东民的这个回答,不是叶默想要的结果。
如果按照他这个说法,那么这起冤案,纯属就是因为他急功近利造成的。
然而,就凭他一个县级干部,哪里来的权力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徐军直接从监狱转走?
又哪里来的权力让宁海市检察院的张兴良主动对此案避而不见?
所以,徐军被冤枉这件事,绝对没有张东民说的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