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他有没有为自己的冲动后悔过?
丢了命,丢了一切,甚至连晏晏都救不了,他真的没用啊……
等等。
他为什么还有感觉,为什么还能听见?
难道?
长孙焘猛力睁开眼睛,天光刺目,一阵深疼,他……竟没死?
原来,此时的他正被一株藤蔓缠住四肢,悬空挂起,而一根细小的藤蔓仿佛有生命一般,刺进他的颈肩。
而小黑和灰灰,正倒在一片柔软鲜嫩的草地上,呼呼大睡。
原来,根本没有什么沼泽,没有什么巨蟒,没有什么瘴气似的浓雾,也没有什么食人的蚂蚁。
想来他一进这林子,便中招了。
方才看到的一切,只是幻术,那无比真切的疼痛,恐怕都来源于这奇怪的藤蔓。
“你……?”长孙焘仿佛还未从方才那真实的剧痛之感中走出来,声音喑哑,意识不清。
在他下方不远处,少女正把一颗红色的珠子收进一个古怪的坠子里,回眸冲他笑道:“雌蛊练成了,多谢你让我成为天下第一蛊师,从此以后,本姑娘在南疆就是至高无上的存在,可以横行霸道,鱼肉乡民了,哈哈哈!”
“成了?”长孙焘灰败的眼神骤起光亮。
少女道:“成了!这衍蛊啊!又唤作真情之蛊,你看沧海桑田、潮起潮落、日月更迭,这世间存在的一切都会消失,唯有真情会一代代延续,所以先人给这蛊取了一个‘衍’字,衍者,生生不息也。”
“雄蛊,是人们经历这世间难以想象的磨难后生出的绝望凝成,只要把一个人折磨到极致,那么雄蛊轻轻松松就可练成。”
“而雌蛊难寻,因为雌蛊需要一颗至臻至诚的真心,但这世间,太难寻到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了。男人们见异思迁,左拥右抱坐享齐人之福,女人们见利忘义,甚至为了荣华富贵可以出卖身体和灵魂。所以这雌蛊难练啊。”
“雌蛊是检验一个蛊师水平的最高标准,身为正统蛊师,谁不想练出一只雌蛊?我们这一门世代单传,千百年来,先祖们不是在练雌蛊,就是在去练雌蛊的路上,我这一次的出师考试,自然也是雌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