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旌摇曳的瞬间,虞清欢微微皱起了眉头,望着长孙焘,眼里多了一抹深思:“我向来觉得,无论是朋友还是夫妻,有一些事应该坦诚,淇王,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究竟是怎么回事?”
“王妃,”长孙焘收回手,又万般柔情地凝着虞清欢,“你曾向本王提过,圣祖和皇后的事,本王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感情有多么深厚,也不知晓发生在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但本王或许能理解,圣祖那不顾一切,心甘情愿深陷其中的觉悟。”
虞清欢不由自主地停下动作,坐直身子,认真地听他把话继续说下去。
“我们成亲那夜,你找上门来兴师问罪,当时本王在想,这么小的丫头怎么就这般倔,真是不自量力!”
“后来,事实证明你不止倔,而且还倔得让人无所适从。”
“淇州那会儿,本王第一次发现,原来女子也可以比男人坚强,也可以比很多男人通晓大义,本王不在的那段时日,你一个人扛起了淇州十数万条百姓的性命,那时本王才知道,原来自己并非孤身一人,已经有一个柔弱至极却又坚强至极的小女子,会在本王头顶的天塌下来时,用那娇小的身躯,和本王一起顶住。”
“其实也没几个月,但本王觉得,我们之间发生了很多事,也不知道为什么,本王对和你一起度过的时光如数家珍,就好像那些事情,已经被时间一笔一划刻在本王心底一样。”
“本王这一生,珍视的东西有很多,有父皇曾经十分爱惜的江山社稷,黎民百姓,也有身为亲王的职责重任,但不知什么时候起,让本王最无法舍弃的,已经变成了你。”
“王妃,二十几年来,本王也是第一次心悦一个人,若是本王有哪些地方做得不够好,还请你多多担待。”
一番话,解释了他突如其来的深情,也掩饰了他不想诉诸于口的真相。
虞清欢面色平静地听完,实则心里已经乱作一团,如果她没有听错,长孙焘这是在向她告白,不在花前,不在月下,没有清风白云为媒,亦无花草虫鱼为证,长孙焘就这样当着一桌子的山珍海味,告诉自己,他心悦自己。
那么直白,和这些菜一样又香又腻,充满了人间烟火味。
明明不浪漫,但为何这般感人呢?
烛影挑动,温暖的光浅浅映在他凉如白璧的面庞上,他的眸子,星河一般璀璨。
情不自禁,情难自禁,虞清欢鼻子一酸,眼泪一下子就滚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