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儿臣想娶的是王妃,正妻。”冷玉笙不依不饶。
昭安帝居高临下审视着他,一模一样的表情啊,一模一样,和他的母亲,和那个女子都是一模一样。
明明退一步就能解决的事情,偏偏都不肯退让,叫他左右为难。
耳畔似又传来一声遥远轻叹:“臣妾没做过的事,为何要认?”
眼前浮现出面容苍白如莲的一张笑脸,还是廿岁出头的青春年华。
窈窕身影渐渐退远,遥遥似在水一方。是词里唱的:“倾国倾城,非花非雾,春风十里独步……”
“阿姜……”他低喃,脑中幻境却倏然碎裂。
冷玉笙已然愣住,看着昭安帝打了个趔趄,他伸手扶住,又不敢问为何他叫母亲的名字。
昭安帝退回到榻上,终于问:“不过一个制香商女,她就这么好么,值得你一再忤逆朕?”
冷玉笙点了点头:“她是儿臣见过的最好的女子。”
“那是你见的女人太少。”昭安帝道。
“父皇,她我娶定了,条件您开。”最后来了这么一句。
“学什么不好,学着当个情种!朕封你为王,是叫你围着个下贱女人打转转的?”
“父皇不也围着下贱娼妓打转转?”冷玉笙脱口而出。
帝王出宫去青楼行娼的流言一直在京中悄悄传播,但还无人敢拿到台面上说。
昭安帝二话不说直接甩了他个耳刮子,然后给他关到偏殿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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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膏冰冰凉凉,抚平了毛糙糙的刺痛,但手指依旧在皮肤上辗转流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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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玉笙想,那姑娘是不是也这样疼着,本该是他帮她涂药,轻柔摩挲,自己的指尖落在她脸上,也是如蜻蜓点水痒痒麻麻的吗?
光想象着这些,身体已开始燥热。
偏偏进来了几名内侍,又送来画着美人像的册子叫他挑选相看,皆是朝内文臣或武官之女。
这是送的第三回了。
他慌地从脸上移开手,合上药罐。
——
顾十年进宫后,楚辞便往闻香轩来,想看看死里逃生的杨烟。
既是主子的心肝儿,他也得确保她的安全。
到了却发现杨烟出门不知办什么事去了。
甘姐儿煎了茶让他坐在堂屋等,但他心内焦急等不了,便上街去找。
未及晌午,吏部送来了游允明的授官诏和官袍官帽,果然是涂县县尉。
游允明没迟疑什么,跪着便接了旨,然后把甘姐儿拉到院子偏僻处:“你当真不跟我走?”
甘姐儿握着他的手,点了点头。
“不走……还是……走?”游允明困惑了。
甘姐儿便松开他的手。
游允明懂了,心里也彻底空了,只能无措地拥住她。
夜里甘姐儿从杨烟屋里出来,经过他身侧时就被他猛地圈入怀抱里。
甘姐儿也羞怯地伸出胳膊环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