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周边村落中便有百姓陆陆续续聚到断墙附近等着看热闹。
连檀州知府、通判也赶来了,搬了几把椅子,远远地喝茶围观。
知府向通判递了个眼神,通判又派差役偷偷去找了几个人混进百姓中。
冷玉笙言而有信,果真带了几十名士兵来挖地。
知府向他躬身施了一礼:“王爷带兵来檀州修城墙,下属才来拜见您,实属不周。略备薄礼,已叫人抬进营帐中了。”
“什么薄礼?”冷玉笙只惦记着城墙工事,随口问了句。
“只是檀州一些小食特产,北境苦寒,牧羊放牛马居多,马要供给军需和官用,牛还要耕田,便给您挑了几只肥羊。”
羊肉一直是珍馐,本地既产,送些也无妨。
冷玉笙点了点头:“多谢严知府。”
姓严的知府笑了笑便退回去坐着了。
按品阶,他比下军指挥使要高,自然架子还得端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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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着灰衣鹤氅的披发蓄须男子神神叨叨地执了罗盘在砖块上转了一圈又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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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停定在某一点上,说:“秽物在此!挖这里!”
冷玉笙一扬手,士兵便挥起锄头铁锹,热火朝天刨铲起来。
“不是说有灵物么,这神棍咋说是秽物?”百姓们议论纷纷。
仿佛受了影响,旁侧未坍塌的城墙居然自上而下眼见着裂开一道缝隙。
“刨土能行吗?当心灵物反噬,天降惩戒!”围观人群中,忽然出了一声嘘。
“都后退!”冷玉笙道。
百姓反而嚷嚷地更紧:“天公发怒了!不能再挖了!”
“你罔顾天意,城墙塌了还要百姓给你陪葬!”
冷玉笙叫楚歌过来,附耳道了两句。
黄兵已带兵将百姓往后驱。
楚歌走进人群中拎出了几个叫得最响的,带了下去。
被带走的人嚎叫着:“王爷草菅人命了!”
百姓更加躁动。
冷玉笙干脆直接奔到了城墙上,站在裂缝上方:“挖下去就会真相大白!城墙要裂开也先吞掉我!”
一声暴喝,少了几个带头的,人群瞬间安静。
大家都饶有兴趣地盯着挖砖块的士兵和城墙上立着的人。
挖着挖着只觉土越来越松,执罗盘的披发男子一直趴在地上听着,某个瞬间突然大叫:“停!都往外撤!”
“将军,下来!”他又朝冷玉笙招呼。
但城墙上的人只摆了摆手。
百姓被推着后退,士兵也纷纷从坑洞离开,不过几息间,坑洞轰然垮塌下去。
扬起漫天的尘土,呛到人人皆捂住口鼻。
等尘土慢慢落尽,人们发现那银甲将军已经跃到了未塌的城墙上方,未被城墙吞掉,毫发无损。
披发男子顶着一头土灰向前趴了趴, 叹道:“果然!”
前头是好大一个坑,这片地竟是中空的。
冷玉笙便命士兵系了绳子,继续下到坑里去清理。
百姓也挤着要去看,士兵只能手牵手结成人墙继续阻拦。
等砖土慢慢装筐移走,才发现坑中积了过膝的水,水流继续沿着某处通道向北方远处延伸。
黄兵举了火把,亲自带几名士兵往通道中探索,其他士兵继续在积水中清理淤泥。
清理半天后,突听有人大叫:“有东西!”
上边的士兵纷纷靠拢,送了筐子下去。
待把东西挖出来,才发现竟是一具具人骨。
通道中有部分士兵也折返回来,同样拖回了几具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