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沉吟许久,点了点头:“相公说的是,不过最后一条,本宫有其他法子了,你回去安生等着嫁女吧。”
“娘娘且请放宽心,城墙修不修得好,也得另说。”晏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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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玉笙来那段城墙前转悠几回了,望着坍塌的碎块一脸发愁。
最近几日命人填补之前半圮的城墙,工事也是由心思缜密的楚辞亲自盯着,完全杜绝了偷工减料,可砖块还没垒完,又塌了。
命人昼夜守着,也没见什么人来捣乱,似乎有什么力量从内部将城墙缓缓撕裂开。
“不知哪处传来的谣言,说地底压着神物,上天叫城墙开口给蒙人入侵让路。”已着黑漆战甲成了营指挥的黄兵来汇报。
“这是恶意造谣,在拆主子的台。” 楚歌道。
冷玉笙抬手止住了他的话头:“人家说的有错么?年年反复塌方,既没本事修好,就勿怪谣言。”
“可这样传下去,恐边境不稳。”
“地下压着灵物?”冷玉笙想了想,忽然笑了下,“那便掘地三尺看看吧。”
楚歌得令刚要转身,又被叫住,冷玉笙交代: “明日再掘,叫周边住的百姓都来围观,也把邱大仙叫来。”
楚歌和黄兵都退下后,他又往塌掉的砖堆上踏了踏,觉得脚底有些松散。
“王爷,您喝口水。”极柔美悦耳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冷玉笙抬手,一个牛皮水袋便塞进他手里。
面前的女子一身素雅白衣,面如娇花照水,眸子皎洁似含泪。此刻又向前一步,从袖中掏出香帕给他擦汗。
似被这么照顾惯了,冷玉笙喝过水把水袋塞回给她,头也没抬,蹲下继续翻看砖块。
“顾内侍刚刚从京中到了。”见他看得认真,女子犹豫许久才道。
“顾十年来了?”冷玉笙终于抬起头,站起身要去往营帐。
走了两步又回头嘱她:“小白姑娘,没事儿多去瞧瞧楚辞,他一直惦记着你呢。”
女子愣了愣神,低头跟在冷玉笙后边回了营。
顾十年回禀王府修缮接近完工,一切顺当,他便来这边支应,又捎来信笺。
“除了老吴的,还有吗?”冷玉笙接过信又问。
自打上回寄信给杨烟已快一个月了。
顾十年摇了摇头。
冷玉笙面色已经不太好,拆信看了看,神情更加凝重。
上回老吴来信说有人砸了闻香轩,他才派了谭七去护卫,这回又多了几个乞丐行刺——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那姑娘果真多灾多难的体质么?
总叫他担忧害怕。
但顾十年屁股后头很快跟来一道圣旨,叫他心情瞬间好了起来。
是昭安帝诏他六月临时回京参加太子婚仪的旨意。
他兴奋地走来走去,不一刻便奔出营帐,迎着旷野的夕阳奔到坍塌的城墙面前。
看着一地狼藉,嘴角又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