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王殿下您会懂吗?在您们眼里,我们只不过都是‘卖艺’的,您们,都是恩客。我们首先得自保不是?先活着,才能继续给您们弹曲儿。”
师意玄去取了蕉叶琴,施施然向他行了礼,俊美的眸中没有一丝涟漪。
“您既给我将功折罪的机会,那子旷必相赴。可此事过了今天,以后便一笔勾销了。否则,您和太子的恩怨,也就说不清了。”
冷玉笙笑了笑:“不愧是‘清角公子’,你和你的琴声一样,八面玲珑,天下独绝。”
师意玄只轻轻低头回了个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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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眼前是另一个“卖艺”的。
他多少回见杨烟向别人曲意献媚,又多少回见她被人欺负还要假装无事发生,继续挤出个笑脸,她的心中也是只想“活着”么?
冷玉笙感觉越来越不明白她了。
那么她对他所有的逢迎,也是如师意玄般对“恩客”吗?
除了担忧心疼,他的心中又泛起某种不安。
而面对太子的惊惶尚未定,又突然看到这张面孔,杨烟却有些不知所措。
她想起那个慌乱的夜晚,无论如何都没有勇气再跟这人讲话。
可偏偏俩人又单独待在一块儿。
冷玉笙无暇顾及杨烟脸上闪过的羞赧,只问: “太子怎么着你了?”
“没……没怎么啊。”杨烟装傻,一边抠了抠手边的箱子。
“没怎么,这叫没怎么……”
冷玉笙显然被气到了,抬手将她头上妖艳刺眼的红牡丹扒拉了下来。
“下九流善娱人是吗?”
他气眼前的姑娘,嘴里一句实话没有。
他又揪起杨烟被扯散开的外衫,而哪怕多往那边看上一眼,都觉得自己憋闷到心痛。
证据一摆,杨烟没话说了。
“太子是欺负我了。”
她点了点头,讪笑了下,将衣服重新整理系好,才抬眼问他:“可殿下怎么在这儿?”
“我若不来,你是不是就跟了他了?”冷玉笙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这叫什么话?”杨烟一惊,可千万别叫她和太子扯上关系啊。
“我怕他还来不及,又怎么会跟着他?”
“不会的,你放心。”杨烟又笃定道,将手从他手中慢慢脱出,“虽然有些难,但我会想办法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