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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的围帐则紧紧挨着昭安帝同在高台,地位高低一眼明了。
此刻冷玉笙却也在人群中寻找,他特意叫顾十年给小道长挑了个座位,就在他斜对面打眼就能望到的地方,又叫吴渭给她送了票子。
但,尽管周围坐满了人,那位子一直是空的。
她不来?她竟敢不来?!
蓝衣小王爷莫名焦躁起来,她是存心不来,还是出什么事了?
存心不来,那他回头得给她把皮扒了,狠狠收拾一番。
可万一……
冷玉笙转着手里的扳指,眼神失了焦,看起来心事重重。
“殿下!”一声爽快招呼叫冷玉笙回过神来。
竟是镇北侯府一别后已数月未见的马军司都虞侯何擎,他一身铠甲戎装立他的案几旁侧。
“何叔叔!”冷玉笙又惊又喜,“您也来了!”
“可不,圣驾出动,除了校阅的,骑兵都在围场四周护卫。有年轻人顶着,我倒能落个清闲。”
何擎努了努嘴,指了指后边外围自己的座位。
冷玉笙抱拳行了个礼,稍稍往后撤了撤身子,歉意道:“现在我还不便跟您聊天……”
何擎朝他挤弄了下眉眼,做了个“我懂”的表情。
又迅速靠近冷玉笙低声说:“泠儿,好好表现,得了职位,晚上叔叔给你接风。”
冷玉笙苦笑一声,向身侧围帐中君王方向投过一角余光,明明看不清帐中人,却蓦地感到目光隔着帘闱的碰撞。
先不说君意难测,怕得有无数人盯着他,怎么能把何擎也拉下水?
“叔叔……”他的声音因为难而可怜巴巴起来。
“懂了懂了,你可别哭……我受不了。”
何擎极了解眼前的青年,装可怜从来一把好手,他摆了摆手转身离开:“得空来找我。”
冷玉笙望着离去的戎装背影,瞬间湿了眼眶。
虽然刻意挺着腰板,何叔平身形也已有些佝偻了……
过去在朔北天高皇帝远的,他自己又何曾在意过这些条框?
他们本是边防饮血吞沙的粗粝之人,京城的暖风到底将戾气一点点消磨了去。
冷玉笙转身收回目光,面庞在某个方向定了定,猛然回头——
本给杨烟留的座位上,不知何时竟坐了个陌生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