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嘛,能在雪崩中逃生的人。”
杨烟似沉浸入某些回忆:“他都已经这么厉害了。”
“妹妹跟碧落君很相熟?”穆闻潇注意到她的话,继而盘问,“可那样的人,独来独往的,话也极少,不太像会交朋友的样子。”
“朋友?”杨烟重复了这个词。
如果“碧落君”真的是那个人,隔了许多年的光阴,他们还能做朋友吗?
她甩了甩头,丢开一些无用回忆。
秦听朝恰好从侧门踏出,仍是一身广袖白衣,散发束银色抹额,抹额中间一颗赤红玛瑙石衬得整个人更仙姿出尘。
杨烟转头一暼,顿时怔住,不是为秦听朝,而是他身后昂头跟着的蓝衣少年。
面庞瘦削,眉目一派清寒,正是少年胡易。
秦听朝向杨烟点了点头算作招呼,但显然还有别的事,又忙将目光转向妻子。
“胡——”杨烟张嘴想叫一声,不知怎么又莫名有些胆怯,所幸穆闻潇迅速接过了话头。
“小胡易,把这个捎带着。”她从身后橱子里捧出一匹布样包裹,“给你娘做几件衣裳。”
果然是布,但隔着灰色包布看不到样式。
“替母亲多谢嫂嫂。”胡易向前作了个揖,并未推辞,也未向杨烟看上一眼。
然后携了布转身由秦听朝引着出去了。
“姐姐,他,怎会在这里?”杨烟回头望着门口,问。
“胡易么,也是个可怜孩子。”穆闻潇拆开杨烟送的花露,往手腕上点了些,是淡雅的杏花味道。
“和他娘相依为命。小时候常遭人欺负,母亲被打过,这里就有些问题。”穆闻潇指了指自己的头。
“小胡易才八岁不到就要边读书边干零活赚钱边照顾娘了。”
“夫君呢,爱他如命,比对我都好。”穆闻潇嗔了一声。
“天天上赶子去找他,求字求诗求交往。你总听过那‘静候君来’破银山吧。”
“噗嗤”,杨烟绷不住笑了一声,“小胡君到底是让秦大哥候来了啊。”
“余银且留三年,他日金榜提名来取!”——豪言壮语似还响在耳畔。
而胡易,离金榜题名的那天也不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