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迅速翻身上马,从她身后撩起缰绳纵马奔跑起来。
在定州这么多年,父亲怕她性子太野,一直没让她摸过马,这比毛驴不知快多少倍的猛然奔驰吓得杨烟连忙趴下抱住了马脖子,将脸埋进飞舞的马鬃……
世界顿时一片安静,耳旁只有呼呼的风声和达达的马蹄声。
身后的人没有说话,她却能感受到张万宁肢体传来的热度。
他怕她被晃下去,时不时拿手稳一稳她的身子。
她心中羞赧,根本不敢抬头看路边的景物,此时才明了,自己做不到完全不顾男女之防,全然的洒脱。
况且是面对这样如玉公子不知有意无意又若有似无的撩拨。
即使张万宁不拿她当女子,她也不能不把自己当女子。
以前她总觉得这身体破破烂烂,是从战乱中捡回来的,任何事都没有保命和生存重要。
而不知从何时起,她竟也起了男女分别心……
是被杜风的满墙春宫唤起了欲念亦或是被冷玉笙的吻勾出了春情?
果然“饱暖思淫欲”,杨烟心内嘲笑自己。
即使披了男子的皮,仍不能真正与异性坦诚相待,只念相交之谊而不思其他。
她的内心仍保有女子的纤细敏感和自尊羞怯。
张万宁曾道她“不愿承认自己是女子的事实”,冷玉笙也反问她“真当自己是个男人?”
连他们都看出她始终存着逃避心态,不肯面对真正的自己。
“你什么时候才能摘了这面具?”
耳畔似又传来冷玉笙似笑非笑的询问,杨烟猛然睁开了眼睛,转瞬又闭了起来。
即便自视为女子又如何?
就从此以找个能护着她的如意郎君为目标?
这不是她想求的出路。
可女子非要以寻求男人来依靠为出路么?
她作为男子杨烟、道长沉烟、幻戏师逍遥客能做的事,为什么作为她自己不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