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放了这人出去,任是去了外地哪里,香方奉于谁都是给自己树了对手。
如此倒不如让她在京城老老实实做个下户,多给行业出点税费分担下其他铺子的压力才是正经。
“既是秦老板所荐,小老板又着实有两把刷子,不知令达和凌风意下如何?”
刘万里又抬了下秦听朝,然后把球迅速拍给了两位兄弟。
“一切谨遵行老意思。”簪花男人圆滑剔透,又将皮球踢了出去。
反正他是贩香料的,这小子以后还是自己客户,又不是来和他抢饭的。
“允了倒是能允,但将来是死是活,还是得看造化。”徐适眼眸一垂,无所谓道。
“如此,那你今日便交了会费,造册入行吧。”刘万里闷声交代。
“但按照行规,第一年会费加倍,税费在商税院收取外还要往商会多交一份做抵押,免得你跑了,且要应付当年的官府科索。过了第一年,能活下来,才算真的入了行。”
杨烟还没来得及兴奋一下,脑中立刻浮现出杨三儿的交代,看来行会对新来商户的排挤是光明正大、明明白白。
谁让你入了人家的行,就得守人家的规矩,真正的杀人不见血。
杨烟心下迅速盘算衡量了一番,决定再搬出皇后的懿旨来,免得以后会遭阴谋算计。
她又施施然行礼作揖,满口答应了这极其不平等的条约,又附上正儿八经的京城在册牙人杨三儿为他做的保,先把流程走了个顺当,不给刘万里反悔的机会。
而等她退回秦听朝身侧,便从木箱中端出了用红绸布层层包裹的懿旨,下跪着举到眉前:
“各位行老、行首,多谢诸位准我入行。实不相瞒,在下是奉皇后娘娘懿旨为太子殿下大婚制香,所用香料还需从京城各处铺子采购,万望诸位前辈到时行个方便。”
“若事情顺利,我会向皇上和娘娘请旨,为咱行当恩泽雨露、降税谋福。”
说着便拉开懿旨举过头顶,展示给众人看。
这一下将几人惊得不轻,虽然没见过懿旨,但那血红的碗盖大印章他们还是听说过且认识的。
连秦听朝的面色都微微泛了白,他未想到这狡猾的小女子竟还留了这么一手。
偏偏这一手来得犀利,前面各项基础都已打好且妥帖,让人不得不接了这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