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玉笙却未动,斜眼睨了一眼在走神的杨烟:“斟酒!”
“哦?!”杨烟从神游中惊醒,看着冷玉笙皮笑肉不笑的面庞,只得夹着尾巴去给他倒酒。
二人一唱一和足足吃喝了一个上午,杨烟左一杯右一杯倒酒,却始终如坐针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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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到午后,驿站酒馆里吃午饭的人都要走尽,二人才似都已醉了,举杯的动作也不稳。
“我不行了……不堪酒量,恐有失仪……冷公子,明日再与你对饮。到了……京城,记得去我府上,在下有厚礼相赠。”
张万宁丢下杯子,走过来拍了拍冷玉笙肩膀,似未看见杨烟其人,就晃晃悠悠地回房了。
而张万宁一走,杨烟才敢望向冷玉笙。
却见他眼皮一翻,神色立即从醉酒切换到如常,盯着她的眼神却还是冷的。
“扶我,去吐。”他突然道,面上却仍是丝毫看不出刚才喝过那么多酒。
杨烟疑惑地盯着他,心想这演技也太好了,竟比幻戏还要精彩,但身体却不敢怠慢,赶紧过来搀扶。
摇摇晃晃地一边走,冷玉笙却一边饶有兴趣地压低声音问:“什么时候入的道门?沉烟道长?”
“没……没入道门,我骗他的。”杨烟只能说实话:“是我一时得意忘形,胡扯了。”
“是吗?可你不是云浮山幻戏师逍遥客么?”冷玉笙又问,“又是幻术彩戏,又是机关术,又是香道,会的还挺多嘛。”
“逍遥客?”
杨烟都快忘了自己还编过这个名字,没想到冷玉笙还记得。
“嗯,这名字也是瞎编的,小人只是旁门左道都略通、略通而已。”杨烟低低回应,她不知道冷玉笙还知道多少事情,半句不敢扯谎。
她想了想又道:“制香不是什么好事。”
“为何?”
“幻术彩戏尚能自己掌握,但香饼离了小人之手就无法控制了,最后成了食百姓血的祸首之一。一块香饼就能燃掉万斗米。”
她说的是实话。
“呵呵……”冷玉笙笑了,“你是指张万宁就是那食血者?怨不得他不爱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