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手是全船的指挥中心,失了指挥仿佛是没了主心骨。
桡手头头只得大喝一声,重新起了号子,才继续划起,但明显已经失了气势。
后面的船见状奋起直追,而那赤船却已是斗志昂扬地飞掠而去。
就在大家扼腕叹息时,城楼上却御风飞下一名少年,轻盈地落到河中心紫色龙船船头。
他已脱掉外袍只着白色中衣,半束半披的头发上那顶金色鹊尾长冠却昭示着尊贵的身份。
“是小王爷。”苏可久看直了眼睛,杨烟却死死盯着白衣身影,似乎极力想看清那人的面容。
人群像开了锅般再次鼎沸。
只见那少年王爷未有半分犹豫,飞速执起了鼓槌,充任指挥鼓手在紫船船头击起鼓来。
三声慢鼓后双锤齐落,等牛皮鼓面回声泛起时,船上桡手们重新调整桨位,疾驰而出。
一鼓作气后,又是一阵接一阵紧急有力的鼓点,如秋风扫落叶般凌厉,紫舟却是势如破竹无畏向前。
百姓们看那少年王爷如看神灵。
不似刚才城墙上的高高在上,站在普普通通的龙舟中,他仍是镇定淡然的样子,眸子紧盯鼓面,专注于手中的敲击,那感觉却如在战场指挥出兵。
三个交战鼓后,紫舟已经追过本遥遥领先的赤舟,一舟绝尘驰在最前方。
却见少年王爷突然停鼓收槌,一时间岸上观众也都屏住了呼吸。
而鼓槌又迅速扬起狠狠回落,似一声破空霹雳,鼓声却愈来愈紧凑激烈,刚猛高昂,犹如战马嘶鸣,刀枪撞击,气势竟排山倒海而来。
紫舟中桡手随着鼓点整齐划一又飞快地击桨逐浪拍水,似眼中再无竞争的其他舟楫,只向龙标发起最后的冲锋。
“秦王扫六合/虎视何雄哉!”
少年王爷却在急鼓中以吟诗代替了歌咏,声音气势雄浑,不仅紫舟桡手齐声相和,也引得其它赛船桡手和围观百姓跟着吟咏。
“挥剑决浮云/诸侯尽西来。
明断自天启/大略驾群才。
收兵铸金人/函谷正东开。
铭功会稽岭/骋望琅琊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