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烟感觉呼吸一畅,连忙下跪感谢,这些天实在跪了太多遍,她的膝盖似乎都跪麻了。
“做我的眼睛?”老者的声音却更凛冽了。
“老人家,您看不见,对吗?”
杨烟试探着往前爬,她刚才一直注意他头从来都没抬过,都靠耳朵在听,大概不是太自负,就是其实是个瞎子。
“我可以给您端茶倒水,伺候您衣食起居,只求您让我在这也住一住。”
杨烟把她的自由也给卖了,反正啥也不管了,保命就是。
“你看我像有钱的样子吗?我养不起你,另谋高就吧。”那老者突然抬起头来,像是终于对她提起了点兴趣。
杨烟趴在地上,看不清他的脸,只觉冷风阵阵,想必面相也是寒光四射的。
“我,我,我白天出去赚钱养活您。”杨烟脱口而出,说出来又后悔地想要打嘴巴,她去哪里赚钱呦……
“哈哈哈哈哈”老者突然大笑了几声,问杨烟:“你姓甚名谁?家是哪里?可愿随我修道?”
她报上了“杨烟”的名字,又给自己临时想了个小字叫“小寒”,称自己无父无母,孤身一人,因战乱流落。
反正这天晚上,杨烟又求来了一个师父——老者终于允许她在殿中另一角睡觉了。
——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她就爬起来准备打扫院子,可院子里连扫把都没有。
杨烟琢磨着待会去早市买把镰刀,再买把扫把,给那自称叫“涯”的老者买点饼子裹腹。
她看他估计浑身上下一个子儿都没有,又是个瞎子,空有一身本领却连肚子都填不饱,极像个迂腐的老夫子,便干脆给这捡来的道家师父起了个极儒的称号叫“涯夫子”。
手头上没有什么工具,杨烟只能弓着腰徒手拔草。
她却感觉有人在看她,抬起头,门外什么都没有。
她假装低下头去忙,又迅速抬起来,苏可久躲在庙门后的脸却还差一半没有抽走。
“大大方方出来就是,鬼鬼祟祟做什么?”杨烟盯着庙门说,然后继续拔草。
“那黑心老道竟容得下你?”苏可久从庙门口露出身体,笑吟吟地问她。
“还不是拜阁下所赐。”杨烟将一把草狠狠扔在脚下, “结果是如你所愿还是非你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