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她终于可以说:【我的麦,我回来了!】
这不仅是因为过去了这小半月,她已经完全收拾好了心情,更是因为代艳玲的案子,给了她信心。
和瞿律接触的过程中,她能够比读书更强烈地感受到,作为一个保护弱势群体的律师,一个大多数时候是要从“家庭”中保护她们的“外人”,瞿律并不是她以为的那样时时处在愤怒和无力的情绪中。
相反,她完全能够理解每一个委托人的选择,无论是她们的犹豫、怯懦,还是不安、逃避,甚至自我放弃,她都能真正的理解。
因为她是全然地同情她们,所以她不愿意轻易对她们说:我对你很失望。
即使她心里有失望,她也知道,那些“不正确”的决定,并非她们主动选择去做,很多时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
如果连她都责怪她们,那她们该多痛苦?
而她,不愿意让她们再多承受一份痛苦。
像代艳玲这样反复,甚至最后选择放弃离婚,或者在好不容易离婚后又回到家暴者身边的女性,不在少数。
虽然她也会对很多事情遗憾,但她并不会去怪这些已经饱受伤害、精神早已出现问题,却从未得到过“治愈”的女性。
她只会问自己:面对这样的的情况,我能做什么?我还能为她们,多做些什么?
瞿律的这种心态,像一束光,照进了江白鸽因为遭到误解而沮丧的内心。
如同温暖的火融化了坚冰。
因为瞿律的这个想法,放在江白鸽写作这件事上,也同样是行得通的。
既然她选择了“写女性”“为女性”这条“小众且非主流”的道路,就应该知道,能找到的共鸣者少,能得到的误会更多。
因为这件事不仅“小众”“非主流”,而且很新,因此会有各种各样的想法存在。
但换个角度想,这并非坏事。
因为她江白鸽,目前“心理年龄”即将四十岁,也不敢说自己真的搞懂了女性主义。
不止是四十岁,也许到了八十岁、一百岁,如果她能活到那个岁数而地球还没有毁灭的话,她也不觉得能说自己完全搞懂了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