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老头?”
刘甫咧嘴笑道:“听闻这次倒李,鹿家家主功不可没,说三十年前武将被文官压了一头,拜李氏相府所赐,三十年后把家中田地银库上缴,又是拜李氏相府所赐,丢人又丢钱,老头子把你恨的牙根痒痒,光想一把火把你家宅子烧了,李相倒是好气魄,重用鹿公乘为帅。”
李白垚轻笑道:“国事为重,家仇次之,怎能为了一己私利,视疆患为无物。”
刘甫手指捻动,杜鹃花碎裂,花瓣落入土中,“既然李相心中已有对策,本王不再叨扰。”
“王爷。”
李白垚躬身行礼,“薄宦各东西,往事随风雨,愁共落花多,人遂征鸿去。秋将至,暂别离。”
刘甫笑道:“你这李白龟,文绉绉酸溜溜的话一大堆,听起来不舒服,不如骂我几句舒坦呢。咱这一别,怕是今生不会再相见,暂别离,改成死生从此各西东,更为贴切。”
“走了!”
刘甫裹紧斗篷,由罗礼引路,消失在夜色之中。
李白垚目送相识四十余年的老友渐行渐远,无限感慨。
天下大乱在即,谁又能置身事外。
刘甫想讨来兵权,或许只是想镇守南疆,但新帝绝不会答应,他这个宰相也不可能放权。
藩王拥兵自重,乃是大忌。
东线已有了张燕云和武王,那是他们各凭本事打出来的,想要再放出去一只跳涧猛虎,绝不可能。
新帝为了掣肘他们二人,不惜把自己高封左相。
这一点,李白垚心知肚明。
权谋么,不就是衡量得失,再对症下药。
大家都是聪明人,谁都不会捅开那层窗户纸。
没多久,罗礼姗姗而归,神色有些不自然,纠结道:“相爷,今夜少爷带回一名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