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幕,令康熙心碎不已,更怒发冲冠。
而刚骂走胤禛,惠妃就来了,岂能让康熙不恼羞成怒?
闻听此言 ,贵妃惶恐地不知该如何回话,一个劲儿地后怕:老四啊老四,你怎么敢的……真真是胡闹!!
敏妃上前替康熙顺气,小声劝道:“皇上,四阿哥只是、只是心疼幽禁的长兄而已,不是故意要气您的。父子兄弟,他夹在中间也为难,亲眼看着大哥幽禁……难免一时错了心,口不择言了!”
“他心疼幽禁的大哥,怎么不心疼、心疼朕呢?朕都这把年岁了,还要经历骨肉相残、儿子背刺……谁懂朕的苦!如今,连妃子都来逼朕退让!!”康熙咬牙道。
话音刚落,弘晖大着胆子搂着康熙的腰,“孙儿、孙儿心疼!皇法法,不要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二伯说过,不要为不值得的人生气,您莫要自己气自己,孙儿心疼。”
纯真的童言童语里透着赤子之心,听的康熙神气渐渐松弛下来,两眼向前望着,似乎要穿透前面的门窗,怜悯外头跪地的女人。
“皇法法,弘晖不喜欢现在的皇宫,二伯、二伯娘不出来,大伯也没了踪迹,弘晖、弘晖喜欢木兰秋狝前的皇宫和皇法法,您是皇帝,无所不能,能让一切变回原来那样吗?”
康熙摸着弘晖小辫子的手一顿,许久许久,方叹息一声,口气变得异常柔和:“朕是天子,可朕并不是无所不能的,无法令时光倒流。弘晖学了《论语》,当知孔圣人曾叹,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弘晖闻言双眼一红,“可是,可是,孙儿想二伯,也想大伯了。”
康熙只觉得胸口闷疼,随即便吐出一口鲜血,可把弘晖、贵妃、敏妃吓了个半死,“皇上,您没事吧?”
“不用,不用,朕、朕就是……”康熙用力捶打胸口,倍觉难受,是那种无法言语又难以宣泄的痛,双眼不知泪光还是火光,晶莹地闪着,整个人显得疲倦和悲凄。
“没什么。”康熙喘过气,状似不经意地拭泪起来,唏嘘一声,“贵妃,你带弘晖回去吧,敏妃,你也回去,让朕、让朕一个人静静。告诉外头的惠妃,想让胤褆受苦,就继续待着。”
“走吧,走吧,都走吧……等这场雪化了,一切,一切……就会过去的。”
康熙一个人独坐许久,直至李德全来报,赵御史求见。
康熙深深叹道:“这狗东西,来凑什么热闹!罢了,让他进来吧!对了,惠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