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的字写的也并不好看，像是小学里刚刚学字的学生，一只手抓着树枝，也全然没有拿笔的姿势。

明步常眉头皱的更加厉害，他觉得自己也算是有礼貌的了，再看蹲着的人身形羸弱，他挺起胸膛，声音拔高了几分。

“喂，你没有听到我的话吗？”

苍白的手抓着的木枝不停，在地上画出了一横一竖，还是歪歪扭扭的，不算好看。

路灯亮起，黑色的人影更显清晰。

明步常见到少年身上有着脏兮兮的灰尘，脸上浮现出鄙夷之色，“喂，小乞丐，我让你走远点，你没听到吗？”

树枝停下，一时间寂静无声。

楚湘从一栋房子里走了出来，她婉拒了老太太留下她吃饭的邀请，和人说了再见，快步往有着路灯的方向走过去。

原来是不久之前，她遇上了总去卫生院的熟人，老太太说有点不舒服，她就去了她家为她量了量血压。

楚湘离灯光下的那道人影越来越近，脚步也越来越快，到了最后，她忍不住喊了一声:“方陨！”

蹲在地上当蘑菇的少年猛然间抬起头，死白的脸上在刹那间有了鲜活的神采，“湘湘！”

他扔掉了树枝，迫不及待的起身，朝着她扑过来的方向跑过去，稳稳的接住了她撞过来的身体，脸埋进她的脖颈，“嘻嘻嘻”的笑出了声。

楚湘的耳朵发痒，心里也忍不住痒痒的，摘下他的兜帽，让他清秀的面容暴露在了交织的月光与路灯之间，于是他眼里藏着的星星都亮了起来。

她揉了揉他发冷的脸，“对不起呀，让你在这里等这么久，很无聊吧。”

他点头，眨眨眼，“无聊。”

楚湘拍了拍他衣服上沾着的灰，“那你又干什么去了？把自己弄得这么脏。”

方陨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看向四周，仿佛是在看有没有人偷窥，当发现没有其他人后，他小心翼翼的拉开外套的拉链，从里面掏出来了自己藏起来的好东西。

“小草莓，给湘湘的。”

是红艳艳的覆盆子，他并不知道叫什么，只是因为楚湘带他吃过草莓，所以他把这种小小的像是草莓一样的野果子，叫做小草莓。

楚湘看向马路边缘处的山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