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祈佑不问,姜远无事也不会主动与他说。
沈有三又搞得神神秘秘,到得现在玻璃镜子已是卖成白菜价了,也没人知道这些玻璃制品从哪来的。
姜远笑道:“陛下,沈有三不这么说,如何让燕安的富人掏钱。”
“真是奸商!”
赵祈佑轻骂了一句,因为他的后宫中,也有不少玻璃镜子,皆是沈有三上贡的,赵祈佑为此还夸过他。
姜远却道:“陛下勿怪,反倒因为这玻璃之事,您才真正知晓大周的某些人到底有多富有,其实这是好事。”
赵祈佑听得这话,却是神色微沉:
“这倒是没错!朕听说,一些朝官为讨妾室欢心,花千两纹银买那玻璃镜,当真是大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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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朕要扩军,要制兵械,让他们掏点钱,这些人喊穷喊得比谁都响,一个子儿也不肯出。
哼,忠心全在嘴上了!
今日大朝会,有几个户部与吏部、礼部的官,还穿着打了补丁的官服上朝,他们以为朕眼瞎了么!”
姜远见赵祈佑面色有些不高兴,忙道:
“陛下,臣在玻璃上挣了些钱,全拿来补贴书院了,我是没见着几个子儿,我是真穷……”
赵祈佑连忙伸手制止姜远继续说:
“明渊,打住,朕可没生你的气,这钱该是你挣,就是你全拿了朕也没意见。
反正你不挣他们的,他们也不会拿来给朕,与其这样,还不如你挣了去。
再者,格物书院是为朝廷培养人才,朕一个铜板没给过你,唉,朕实是拿不出太多钱。”
赵祈佑这么说,却不是客套话。
那格物书院说是姜远建的,但因鸿帝在坐镇,实际归属上已是朝廷的。
赵祈佑一个铜板没花,白得了一座书院,而开支却从他老子鸿帝,与妹夫姜远这掏钱。
赵祈佑往常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唯恐姜远哪天来找他哭穷,这不得赶紧堵住姜远的嘴。
姜远笑道:“现在就是想挣也挣不了多少了,玻璃一多哪还值什么钱。
而大周的有钱人,并不是人人都会上这个当,愿掏钱的少之又少。”
赵祈佑却道:“明渊,朕虽不是很懂商贾之道,却也知物以稀为贵。
这玻璃既然是你弄出来的,制多制少,不都是你说了算么?你少制一些,不怕掏不到钱。”
姜远哈哈一笑:“陛下英明,若是如此,的确还能挣不少钱。
沈有三曾经就起了要烧臣作坊的念头,但事情不能这么干。”
赵祈佑疑惑的看着姜远,他岂能不知道姜远这厮是个什么德行,最喜欢的就是钱。
而他的妹子昭宁公主小茹,比姜远有过之而无不及。
是真正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丰邑侯府乔迁时,姜远都要变着花样收礼钱,这会却说,事情不能这么干。
赵祈佑只觉违和,试探的问道:“明渊,你磕到脑袋了?”
姜远岂能听不出赵祈佑话里的意思,正色道:
“这玻璃若是不大量产出,再挣个三五年快钱没有问题。
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钱不能这么挣。
玻璃于大周有大用,应该走进寻常百姓家中,而非只成为富人的玩物。”
赵祈佑纳闷的看着姜远:“这东西不就是个玩物么?”
姜远坐正了身子:“非也,任何一个可人为制造出来的物件,都需为所有人所用,才是它最大价值的体现。
这玻璃用途极广,可以用在医道之上,也可以用在工业之上,甚至对于大周军中都有极大的作用,怎可只让它沦为有钱人的收藏品?”
赵祈佑听得姜远这么说,有些吃惊:“明渊,这话是否夸大了?”
姜远摇摇头,拿起桌上的一瓶玻璃罐头:
“陛下,您觉得这里面的腌肉,能存放多久还能食用?”
赵祈佑接过那瓶罐头:“腌肉本身就能存贮许久,若放入阴凉的地窖中,一两年没有问题。”
姜远点头认同:“的确如此,但这玻璃瓶装的腌肉,却无需放地窖存放。
只要不被太阳照射过多时日,随便放在何处,至少三五年不会坏。”
赵祈佑惊讶的合不拢嘴:“这是否言过其词了?”
“陛下,请听臣细说。”
姜远将罐头的原理细细说了一遍,还未说完,赵祈佑就迫不及待的打断:
“明渊,若是如此,那岂不是可以把丰收之年的粮食,以此法保存,待得灾年荒年再拿出来,我大周何惧灾荒!”
姜远见得赵祈佑听懂了,并且还想到了这一层,笑道:
“理论上的确可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