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快走啦,张太太还等着我们呢!”裴书雪不耐烦地说道。
就在擦肩而过的瞬间,孟如锦的珍珠耳坠扫过慕江吟手背,那凉意与当年碎玉簪的触感重叠,让慕江吟猛地想起幼时母亲给她系玉锁的场景。那时候,孟如锦总是一边系着玉锁,一边温柔地说:“我的小吟儿,要平平安安长大。”
“娘,您看什么呢?”裴书雪顺着孟如锦的目光回头,正对上慕江吟泛红的眼眶,“哼,装可怜给谁看!”
孟如锦突然停下脚步,从手包里取出一方素色手帕,递到慕江吟面前。那手帕边缘绣着细密的银杏纹,是她年少时最爱的样式,也是孟如锦曾经最擅长的刺绣图案。“擦擦吧。”
她的声音低得像叹息,“天凉了,早些回去。”
裴书雪一把夺过手帕,揉成团塞进自己包里:“娘,跟不相干的人浪费什么时间!”
她挽着孟如锦的手臂,翡翠长命锁在旗袍领口晃荡,“晚上张太太请我们吃西餐,您不是说要给我买新的丝袜吗?”
慕江吟站在原地,看着她们母女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孟如锦的步伐有些迟疑,好几次想回头,都被裴书雪笑着打断。裴书雪叽叽喳喳地说着话,而孟如锦只是机械地点头,眼神却一直有意无意地往慕江吟的方向瞟。
暮色里,银杏叶扑簌簌落下,覆在慕江吟脚边,像一层无声的叹息。她弯腰捡起一片银杏叶,轻轻抚摸着叶片上的纹路,泪水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
“小姐!”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慕江吟慌忙擦去眼泪,回头一看,是慕家的管家陈妈。陈妈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手里拿着一件外套:“可算找到你了,外面凉,快披上。”
慕江吟穿上外套,声音哽咽:“陈妈,您怎么来了?”
陈妈心疼地看着她:“老爷听说裴家太太带着小姐来参加校庆,怕你……唉,让我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