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妹妹。”罗彬瀚说。他看出石颀的迟疑,可觉得没必要特意去解释。没几个同学知道他的家庭状况,这也不是什么值得宣扬的事。“她一直住在国外,来我这里玩两天。”
俞晓绒抬手朝石颀晃了晃,算是打了招呼。她似乎正假装成一个不懂中文的外国佬,罗彬瀚也就由着她去。
石颀打量着俞晓绒。“你们长得是很像,”她说,“你来这儿买鱼吗?”
“对。你呢?在挑盆栽?”
“只是逛逛而已。”
她还想再说点什么。可鱼店的店主走了出来,叫罗彬瀚进去看看东西是否满意。这对罗彬瀚而言正是个摆脱窘境的好时机。他拍拍挡在身前的俞晓绒:“我们去瞧瞧鱼缸用什么水草合适。”然后他又抬头朝石颀一笑。“先走了,回头联系。”
石颀无声地点头道别。罗彬瀚推着俞晓绒钻进店里,去查看那些店主为他们拣选的铺缸材料。每样东西都挺合适,只是出于增强隐蔽性的私心,罗彬瀚又多要了两大把浓密茂盛的金鱼草。俞晓绒发现了他亲自指定的骷髅头遮蔽物,对他的品味不屑一顾。
“不满意?”罗彬瀚戳着那仿真头骨的眼洞,“不是你想看骷髅头吗?给你在家里摆一个。”
“就摆在你的床边吧,”俞晓绒反击道,“我看你挺乐意跟死人睡在一起。”
“这就是个树脂的。”罗彬瀚不以为意地说。他们又在店里磨磨蹭蹭地坐了十几分钟,直到罗彬瀚身上的水渍全都干透了,才给店主写下收货地址,让他一并寄送到家里去。
等他们终于走出店门时,石颀已经不见了。青瓷缸中的碗莲也少了两朵,显出些孤零零的冷清。罗彬瀚问俞晓绒是否还要买金鱼,后者却摇摇头,走到那面挂满水生植物的墙后望了一眼。
“她走了。”俞晓绒说。
“谁?石颀?”
“她是什么人?”
“我的高中同学。曾经是一个班的,不过谈不上熟络。”
这些话字字都是真言,然而俞晓绒依然目光烁烁地盯着他。“你们谈话的样子很怪。”
“有什么怪的?”罗彬瀚不自在地避开她的视线,“我们很多年没见过对方了。她变化不小,我都没认出来。”
“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
“别瞎猜。”
“她甩过你。”俞晓绒冷静地说。这下罗彬瀚再也不能装作没听见了。他摆出要去捏俞晓绒脸颊的架势,一路打闹到了车上,俞晓绒还是死抓着这个问题不放。
“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她不依不饶地问,甚至来抢他的车钥匙,“你甚至不敢看她的眼睛!”
罗彬瀚奋力拍开她的手:“那是有原因的!”
“你骗过她。”俞晓绒说,“你假装要和她约会,然后就闹失踪了。”
“你这是私人恩怨!”罗彬瀚控诉道,“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人?”
“那你何必要遮遮掩掩?”
罗彬瀚只得揭开真相了。他总不能平白无故地变成一个伤心多年的痴情种,或者禽兽不如的诈骗犯。
“以前有一次学校组织的舞会,”他一边发动引擎一边对俞晓绒说,“男生和女生结伴跳的,可我原本的舞伴刚看了我一眼,马上就吐在我身上了,场面搞得我有点难堪。这时,另一个女生出来救了我的场。”
“是她?”
“是周雨的未婚妻。”罗彬瀚缓缓地说,“她是吐我身上那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