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巧那时,周妤端着茶盘走了进来。此后两天,她和罗彬瀚碰面时,总带着一种令人发寒的微笑。罗彬瀚觉得就算这女人哪天在他水杯里下毒也不奇怪。
事到如今,当初恐怖的场面反倒令人怀念起来。
罗彬瀚心态复杂地翻阅着黑皮簿。纸面微微发黄,估计已有年头。虽然他看不懂文字内容,但纸上偶尔也会配以古怪的、寓意难明的图案,越是细看,他就越觉得心惊。最后他合上簿子,对周雨问道:“你刚才说找人看了上面的内容,写的什么?”
听到他的问题,周雨陷入了沉默,那是一种不知该如何启口的为难神色。
过了好一会儿,他说:“这本簿子的最后两页写了一种做梦的方法。按照上面的步骤实施,会让人做‘乩梦’。”
“什么梦?”
“乩梦,就是占卜梦。”
“……你不会想用这种办法来找周妤的下落吧?”
周雨又沉默了。罗彬瀚脑中灵光一闪,脱口道:“你先前做的一切,全部都是为了做这个什么乩梦,是不是?把家里搞成那样?还割腕?你疯了吧?”
对于他的质问,周雨既不辩解也不道歉,只是说:“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深知友人的性格,罗彬瀚也没了脾气。
他叹了口气,想一想又说:“我家一亲戚的儿子,两年前就得了癌。院方意思是没治了,他父母不肯放弃,还拼了命地找办法。有个王八蛋就给他们推销什么神医特效药,十万块一盒。结果呢?家财散尽,人也没了。我爹到处托人,求到他老上司那儿,才算把那王八蛋给逮了。周雨,我觉得你现在的状态就和那对父母差不多。那些搞邪教的都是在放狗屁,你不能陷进去了啊。”
他说完这番话,又打开黑簿子,翻到最后一页。那一页上不止有黑墨水笔的洋文,还夹带着一张复印纸。纸上的文字半中半洋,似乎正是黑簿子内容的翻译对照。
罗彬瀚将复印纸展开,扫视上面零碎佶屈的字句。不知道是原文如此还是翻译无能,哪怕读中文他也觉得像看天书。
“……镜路、水路、天路,皆不可通。第六日,祭于无视者之角,自梦通行……
“即是,死角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