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春以来。
消失数月的荒人突然再次入侵,而且比往年更加凶残。
范宁多次催促城内的参将、游击出战,但这些家伙对荒人极为畏惧,根本不敢应战,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荒人军队越聚越多。
荒人并不攻城,而是堵在这里,防止府城派兵救助各县各屯堡。
现今,荒人已经集结近万名战兵和两万余名辅兵,在他们的营地里,还有数千名被劫掠来的男女青壮,这些人都会被押往白狼山,成为荒人的奴隶。
此消彼长,荒人会越来越强大,大越则会越来越孱弱。
而且,这次领军的还是荒人单于的小儿子图谷雄,此人骄横跋扈、嗜血凶残,十分不好对付。
“唉——”
范宁深深叹了口气,他现在也只能站在城上唉声叹气,只希望靖北军的新任大帅吴有德以及几位大人,能尽快与荒人和谈成功,让其撤军。
想到荒人战败,而作为胜利一方的大越,却要低声下气地去与对方议和,这真是建国二百多年来从未有过的事情,简直就是大越的耻辱。
就在范宁为眼前的局势忧心忡忡之时,荒人大营的中军大帐内却响起了令人心惊肉跳的鞭打声。
“啪!啪!啪!”
石勒双膝跪地,匍匐在营帐中央。
一名壮汉手持马鞭,不断地抽向他的背部。他紧咬牙关,面容因痛苦而扭曲,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
他的背部已是血肉模糊,惨不忍睹。在场的众人都沉默不语,那皮鞭抽打在肉上的声音,让人心惊胆战,仿佛抽打在自己身上一般。
待三十鞭打完,石勒终于支撑不住,扑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六百勇士,竟被一百多名汉人边军追杀,仅回来不到百人。石勒,你真是我荒人的耻辱啊!”
大帐中央的虎皮椅上,坐着一名头戴荒人毡帽的头领,年纪在二十三四岁左右,满脸虬髯,相貌凶狠。
他怒目圆睁,死死地盯着石勒。
那咬牙切齿的模样,仿佛要将石勒生吞活剥了。
此人正是荒人王曳落河的小儿子图谷雄。
去年与靖北军一战,他们损失惨重,再加上冬天的缘故,饿死了族人近万名,这可把曳落河急坏了,甚至已经影响到了他在整个荒人王族中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