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过。你不记得了。你就是一个这样的人,只记得别人对你好,从来不会记得自己对别人的好”跃进的话语很是动情,不过他忽然转换了话题,“其实,我也对你全心全意的。芳草,你还记得吗?你每个学期的生活补助金都评的是特等,是我为你说的话;你勤工俭学耽误了课程,是我将笔记本借给你补习;生活老师欺负你,是我站出来为你主持正义,……你说,我仗义不仗义?但我的仗义与情义也只是对晴川与你两个人,尤其是对你用情太深太深。你一毕业就病了,是精神出现了问题,同学们都躲着你,只有我一心一意,不顾流言蜚语,一手包通,代替你料理了你爸爸的后事,安排得妥妥烫烫的。我们结婚后,我照样一直对你不离不弃,陪你治好了病,还把你弟弟芳敏安排到印刷厂上班……我是完全不图回报,心甘情愿的,只知付出,因为我心里只有你”跃进一边偷瞄着芳草试探着芳草的反应,一边滔滔不绝地细数着自己对芳草的好。
跃进把感情牌打的炉火纯青,一通回忆对芳草的好,谁听了都会感激涕零。芳草也不例外,尽管她知道丈夫的话半真半假,比如跃进说他帮助料理父亲的后事,纯粹子虚乌有,父亲的后事是蓝心出钱请乡邻帮忙料理的,跃进有一点完全忽略了,他至今都没有明白芳草的所谓疯病根本就是芳草装出来的,一开始确实因晴川的不幸夭亡导致精神错乱,行为怪异,但很快就痊愈了。后来,芳草发现装疯卖傻可以成为对付跃进与跃进父母的有效方法,便时常在她认定为关键的时候适时发作。但芳草也不能否认跃进确实还帮助过自己,比如当生活老师欺负时,跃进仗义执言:结婚后遵守诺言,安排弟弟芳敏到印刷厂上班。跃进的好,芳草一直记得,不会忘记。
但正如跃进说的她是一个只记得别人的好的人,如今二十多年过去,跃进旧事重提,芳草还是蛮感动的。
“谢谢你,跃进”芳草满怀感激地说。
“谢就用不着了,我们是夫妻,谁和谁呀?你好就是我好,我好也是你好,对不对?”跃进直视着芳草说。
“嗯,跃进你说的对”芳草完全认可了跃进的观点。
“如果夫妻有一方需要另一方帮助,你说是不是要帮一下?”跃进说。
“那当然”芳草一点也没有明白跃进话里的潜台词。
“我就说嘛,芳草是一个最有爱心,最通情达理的人”跃进的话语也兴奋起来。
“你说吧,跃进,你要我做什么?”芳草说。
“小事一桩,芳草,你看我现在腿在你的照顾下,好多了,为减轻家里的经济负担,我打算回局里上班,这应该没问题吧?”
“上班应该没问题吧,前年,你局里还催过让你回去上班。只是你行吗?腿还没有好利落,上下班谁送你?”芳草关心地问道。
“芳草。我能行。”
“能行?”芳草还是不放心。
“芳草,你放心,我能行,只是你得跟蓝心说一下”跃进欲言又止。
“说什么?”芳草追问道。
“总不能又让我回去看大门吧?我对名利是无所谓了,但人家都知道你是蓝心局长的同班同学,还是闺蜜,我这样回去岂不是让人看蓝心与你的笑话”跃进言辞恳切,特意突出芳草与蓝心的关系却不提自己与蓝心也是同班同学这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