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宁愿不要这样的爱,你们放过我吧”,子英在心里对自己说。
“子英,你坐,芳老师你也坐,我们今天不是来兴师问罪的,我们是来告诉你们一个喜信,我们征求了薇薇的意见,我们认为薇薇和子英交往也有一段时间了,感情也比较成熟了,因此我们商量后决定明确一下他俩的关系,先定个日子举行一个订婚仪式,然后,你们去把婚房买了,我们一起热热闹闹把他俩的婚事办了,你们没意见吧!”,上官敏的话貌似客气,其实语气坚硬得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容我们商量一下”,跃进说。
“还商量什么?我女儿配不上你们家小子?赶紧去买一套像样的房子做新房,薇薇,我们回家去”,上官薇薇的爸爸起身走了,薇薇跟着也走了,薇薇的妈妈孙媚也跟着走了,留下子英的一家欲哭无泪的站在客厅里。
“这、这、哪有这样的?”,芳草气鼓鼓的将视线投注在丈夫罗跃进的身上,等待着他最后的态度。
“我看,结这门亲也可以。薇薇家条件也不差嘛,我看可以答应他们。条件也罢,请求也罢,只要她上官薇薇成为了我家儿媳,他们自然也横不到哪里去?”。
罗跃进的话让芳草的心升起一股凉意,尽管多年来的习惯就是这个家罗跃进说了算,芳草早就失去了反驳自己的丈夫的权利,但此刻芳草却不管不顾地强要出头,极力地发对这门婚事。倒不是芳草对上官微微有多大的敌意,而是从她得知上官微微是孙媚的女儿这层关系后,她能不反对吗?让自己的儿子来娶丈夫的情妇的女儿,天下还能有比这更恶心的事吗?
但芳草的反对并没有获得丈夫跃进的首肯,气得芳草甩门而出。
罗子英也在耐着性子听完了父亲的意见后,就走了出去,这孩子就是这样的毛病,一到关键时候就不知道坚持自己的意见,而是以沉默来表明自己的态度。
夜晚的滨湖市比白天更加美丽诱人。但今夜的子英没有心情来欣赏夜景,他的心里一团无名的怒火在燃烧着,他需要找一个能熄灭自己怒火的所在。
沿着滨江河前行几百米就到了天心大街的竹荫巷森林清吧。子英想也没想就走了进去。
清吧里只有三五个陌生的来客,随意地或坐或靠,彼此倾诉着,低回的乐音缓缓地在空气里弥漫。
子英看到了一个角落,除开音乐的问候,世界已被放逐。他就想在这样的角落里,让自己沉醉,好熄灭自己的怒火,忘记自己的屈辱。
他点了一组“火龙冲天”,这是一种清吧自制的高度混合白酒。晶莹的液体似有微光,他默默玩弄着手中的酒杯,默默的让这种液体穿过唇舌、穿过咽喉、直落肚腹,然后慢慢的让自己的身子和大脑一起沉下去、沉下去。
在他还清醒的时候,他的头脑里总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念头冒出来:在爱情经营的过程中,自己与薇薇是完全不同背景的两个人,彼此有很多地方需要磨合,但现在扪心自问,自己与薇薇存在真正的爱情吗?当功利披上了爱情的外衣,自己的所谓爱情能走多远?
两个人的相处,说容易和难都是武断的,每个人都会有不同的相处之道,但相处必须建立在相互信任和相互宽容的基础上。任何一段感情如果没有建立在信任的基础上,那么这段感情最终必定付诸流水。一段深厚感情的积累是需要经年累月的长期不懈,而一个不信任便可将这段感情瞬间击碎。
……
在清吧的另一个角落可染与青鸾正在商议着可染第一个楼盘的开发计划。从去年起,可染就遵照养父的安排,从深圳移居滨湖市并全力投入自己的第一个房地产项目的开发工作。他们见到了子英的到来,但没有马上过去打招呼。青鸾大致猜到了子英情绪低落的原因,她对可染说:先让他静一静吧。
等可染楼盘开盘的议题商议完了,可染就与青鸾来到了子英落座的角落。
青鸾关心地问道:子英,你不是不爱坐酒吧吗?今天中午的气还没有消吗?薇薇还是个孩子,何必对她不依不饶的?
子英醉眼朦胧地说: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你们知道吗,我现在一肚子怒火呢?今天中午薇薇在我办公室闹一场,晚上又带着她父母到我家里给我父母和我下了强硬的通牒,要我们准备新房,过几个月就要我们结婚,没有商量的余地,这世界还有公理不成?难的是我妈从微微第一次进我家门起就持反对态度,而我爸却鬼使神差,对这门婚事坚决支持,之前,我不知道我爸的心思,现在我知道了。我爸的心里太肮脏了。你们说我该怎么办?
于是三人都沉默不语起来。最后还是可染打破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