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川,我再也不会相信你的鬼话了”,芳草一把甩开了崔颢握住的手。
“你原来只是装死?二十五年前你一走了之,然后你找了一具尸体,套上自己的衣服,又把自己的行李放在尸体溺毙的岸边,制造了一个死亡现场,无非是要告诉我你死了,就可以将我甩了?多么高明的计策,又多么恶毒的计策,你这样做,你心安过吗?”
“芳草,你说什么呀?你越说我越糊涂,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你倒说清楚点,装死,谁装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崔颢急切地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自己精心导演,自己不清楚吗?还要假惺惺地求别人来解释,你就演吧,演吧”,芳草的话语句句像刀子一样捅了过来。
“我怎么啦?芳草”
“你没怎么,你就是一个骗子”
“啊?芳草怎么啦?”,崔颢真对芳草的怒气莫名地诧异。
“没怎么,我就是不想见到你”
“芳草,到底怎么啦?”
“别叫我的名字,我觉得别扭”,芳草转身就打算离开。
崔颢坚决地抓住了芳草的手,不让她离去。
二十五年了,当自己心心念念的人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当年分离的痛苦就被无限的放大,各种复杂的情感一齐涌现出来,以致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此刻的芳草也是这样,她几乎歇斯底里的愤怒一下子将崔颢打蒙了过去,好久好久还回不过神来。
过了好一会,芳草终于平静了些,抬头注视着崔颢,关切地问道:“你病了吗?”
“我一个朋友病了,我来看看”,崔颢自己也没想到自己会随口撒了这么大一个谎,明明知道这样的谎言瞒不了多久,但他还是这样说了,也许是崔颢出于不想让芳草为自己担心的本能吧。
芳草抚着自己的胸口,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吓死我了,不是你就好”。
此刻他们只会关心关注自己的眼前、自己心心牵念的人。现在彼此站在对面,都安然无恙,彼此就都释然了,一颗悬挂的心就放了下来。
芳草已回复到原有的平静,话语也变得轻柔,满满的关心与牵念:“晴川,不对,是你病了,崔可染就是在照顾你,对不?我怎样这样傻呀,差点又被你骗了。”
“芳草,你怎么不相信我呢?我这一生骗过你吗?”
“晴川,你都欺骗我几乎一辈子了,还说没有骗我?现在你病了,我不能跟你计较,等你病好了,我再找你算账”
“好,我等你”
“你先去办事吧,我晚上和跃进来看你”,芳草说完就走出了楼梯间。
看着芳草离去的背影,崔颢的心绪一刹那变得失望、变得惆怅、变得纠结。他对温存贤良以好脾气著称的芳草的愤怒百思不得其解,他久久地思索着,怎么也理不出个头绪。
“我什么时候干过装死的事啊?”
“就因为自己的一走了之,真的给你造成了无可挽回的伤害?”
“我误入黑砖窑才延误了给你报平安的时间,你知道吗?”
“仅仅一年,你就嫁作他人妇,连孩子都生了,你遵守了自己的诺言了吗?”
多少个问题在崔颢的心中翻腾、冲杀,阻碍着他恢复平静,但无论怎么努力,他都走不出芳草离去时那愤怒、幽怨的眼神。
“真的是我错了吗?还是她对我存在深深的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