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眸对上他的眼神,语气发凉:“我自认为已经同你说清楚了,岑世子,我想退婚。”
“当初我们约定好,若是各自有心悦之人,你会去面圣退婚,并承担所有后果,可你后来却毁约了,所以我这点期盼委实不算过分。”
“可我心悦之人是谁,你不是很清楚吗?”他语气轻轻,“青溪,为何还要一再将我拒之千里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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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溪实在是不想同他聊这些。
蝼蚁尚且偷生,她不想死,也是人之常情。
即便任务完成,她也不想再跟岑浮舟纠葛到一起。
太累了。
他不会明白的。
但她脑子里灵光一闪,想到了另一件事。
她记得岑浮舟也会梦到前世之事,甚至于有一些连她都不曾记得。
而她的记忆,虽然看似完整,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白玉到底是谁。
遍寻之下,也不曾查到这人。
可如果,让岑浮舟去查呢……
沉默片刻后,她做了个决定:“可我并不喜欢你。”
“况且,”她顿了顿,“如今我已经有心悦之人了,要不了多久,我们就该退亲了。”
若说前一句话,如同一把尖刀又一次插进心脏里,那么后一句话,就是有人将那把刀在胸腔里反复搅动,痛不欲生。
岑浮舟的呼吸都轻了:“你喜欢谁?赵瑾瑜,还是姜文轩?”
她的身边,只有这两个人冤魂不散。
“不是他们,不过这与你无关。”
李青溪沉声道:“你只需要明白,我们两个之间除了盟友关系,不会有任何瓜葛。”
“倘若你执迷不悟,那就鱼死网破,这话我已经说过无数遍,不介意再同你说的明白点,岑浮舟,我比你想的还要更了解镇北侯府。”
“所以,你不要再逼我。”
听着她这番冷硬如刀的话,岑浮舟反而勾起一抹笑:“青溪以为你不说,我就查不到那人是谁了么?”
他目光清冽,但隐藏了十足的恶意。
李青溪再了解他不过,急声道:“你要是敢对他做什么,我一定杀了你!”
岑浮舟心中盘踞了一条毒蛇,面对着她却没有表露出来,怕吓到她甚至于放缓了语气:“那,拭目以待。”
虽然青溪极力否认这点,但或许是受那梦中事的影响,岑浮舟总有种感觉:她未必不喜欢他,只不过因为某种原因,在抗拒,害怕他。
他们从前历经种种事,虽然其中诸多蹊跷,但岑浮舟相信,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
至于眼下,他定会找出来,那个敢同他抢未婚妻的死人,到底是谁。
李青溪与他对峙之际,马车终于到了李家门口。
她哼了一声,不再看他,下车走人。
待进了府门,她才松口气,拍了拍自己胸口。
要骗岑浮舟自己有心悦之人,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天知道方才她有多怕被他看出端倪。
好在岑浮舟并未察觉,她不过是想利用他找人而已。
如他所料,在李芷兰同三皇子的赐婚旨意下来之后,明德帝说年关将近,命令吏部抓紧执行对官员的考核、升降相关工作。
吏部的官员也是人才,在听到早朝时,明德帝又让礼部的人尽快筹备三位皇子各自的婚事时,他们就明白过来了。
所以吏部的官员第一时间,就去看了李芷兰父亲李鸿胜的卷宗。
青州并不算繁荣,没什么油水,地处又安稳,天灾都很少祸及此处。
百姓们也不会给自己找不痛快,所以都安分的很。
这就导致在任上这么多年,李鸿胜是一点功绩都没做出来。
吏部的官员找了许久,才找到几年前他领民救灾的份内事,干脆添了几笔,把话说的夸大了些,按例当升,选了个清闲官位,就把折子递上去了。
明德帝对他们这番作为,还是很满意的。
翌日早朝时,他先是嘉奖了一批官员,又罚了一批朝臣,李鸿胜就在升迁的那批人当中,所以并不算显眼。
而明德帝也不出意外地,要嘉奖李致远。
早朝后他单独召见李致远,但这回给官位,可比之前大方多了:竟是要晋他为大理寺卿。
这可是正三品的官职,以李致远这一年来的表现,压根够不着这位置。
李致远想起女儿的提醒,当即道:“陛下厚爱,臣本不该推辞,但臣自认于君于民未曾做出什么重大贡献,担不起这官位,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明德帝笑了,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他审视着下方跪着的李致远:“爱卿此言差矣,细数这一年来,你在大理寺做出的功绩不少,还差点丢了性命,光是这一点,就足够朕嘉奖你了。”
李致远不曾抬头,只恭声道:“微臣做的都是分内之事,实在不敢托大居功。”
“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在他的再三推脱之下,明德帝总算是“勉为其难”地答应了此事。
然而吏部公布考核升迁的官员名单时,李致远仍旧榜上有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