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啸儿,咱们这年年闹水灾,娘都习惯了,娘不怕穷。”
“可人一穷就被人瞧不起,我最恨的就是被人瞧不起,娘,您还记得早些年的时候,我和金海陪您到城里,去一个做生意的表舅家里借钱看病,钱没借到不说,还受了不少窝囊气,这件事至今想起,犹如钢刀扎心一般,一辈子都忘不了。”
“这汤,我喝不下啊。”
“好,娘不说这些了,不说这些窝囊事啊,快喝汤吧。”
“啸儿,你实话告诉娘,今日,你究竟从何处归来?”
“我不是告知您了么,我从外地回来的。”
“是哪啊?”
“从贵州回的常陵,再坐船到怀阳,然后坐面包车到家的。”
“哦,你是否马上又要走?”
“是,我很忙啊。”
“你往何处去,娘不该问,娘不是那意思。”
“我准备回常陵。”
“回常陵啊,你何故要返回常陵啊?”
“娘,您怎么了?什么叫回常陵啊,我刚从贵州过来。”
“我是说常陵刚刚发生了大案子。”
“它发它的案子,与我何干。”
“啸儿,啸儿,老实说,娘喜欢喝你做的汤,有无葱也好,有无肉也罢,只要是你亲手做的。”
“娘,您放心,我日后常给您做汤喝。”
“别宽慰娘的心了,娘知晓,自此刻起,娘恐怕再无此等口福了。”
“娘,看您把我说得这般没出息,您放心,过不了几日我便回来看您,还会给您带一台彩色电视机回来。”
“娘的双眼瞎了,何事都瞧不见,就这台旧机子,我也准备送予你二姨了。”
“娘为何要送予他人呢,瞧不见,听听戏曲,听听新闻什么的,也是好的嘛。”
尤志秀激动得落下眼泪,道:“我不要听什么新闻,我再也不要听什么新闻,我不敢听啊,汤,汤呢?”
“娘,我给您热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