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英成回家对洋子说:“外面的人都在议论,丢死人了。脸面都被她丢尽。”
洋子愁眉苦脸。不语。
英成还在自说自讲:“这个孩子到底怎么了,会变成这样。都是太宠她了,宠坏了。”
“先别去管她,等她气消了,我好好说说她。”洋子眼圈红红的。
一整天,英粟儿拒绝吃饭。拒绝见英成。
英成拿她无法。
英粟儿好几天不上桌吃饭,好几天不见英成,好几天不理他们。
阴雨绵绵。
天空中,乌云压得低沉沉的,阴森晦暗,大雾淹没了一切,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寒气袭人。
英粟儿事事不顺心,她不断地发现,英成一直在翻查她的东西。
从她小时候起,他一直在各种检查,每天搜查衣服口袋,裤子口袋,书包倒出来检查,书桌上的东西,抽屉……他想怎么搜查就怎么搜查。
人在气头上,陈年旧事都一股脑全冒出来,逼着英粟儿恨上加恨。
洋子在晚饭后走进英粟儿的房间:“你就那么恨你爸爸吗?”
“哼,他恨我,我更恨他。”英粟儿冷酷无情到没人性。
她坐着,满腹委屈,又气又恨,眼泪直要冒出来,她眨眨眼,强忍着。
拿起《红楼梦》看,怎么也看不进去。
泪水一次又一次禽满眼眶。
洋子出去又端来一碗面条: “粟儿,你不能这样,你不能这样对待你的爸爸。”
她不说还好,她这么一说,英粟儿强忍了很久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接二连三滚了出来。
洋子一见她哭也哭了起来:“妈求你了,你不要这样,再怎么说他也还是你爸爸呀。你叫我怎么办?”
“不要说了。”英粟儿心里想堵了抹布,她闷声吼起来。
“唉,真叫我难做人,你不可以对他好点吗?”
“好不了。”
“他是长辈,你该尊重他。”
“我尊重他?”英粟儿声音一下提高了,愤怒起来,说,“他怎么不尊重我,他为什么翻我的书包,检查我的东西,我是犯人吗?他是防贼还是做贼?”
“你考高中成绩不好,他想知道原因呀。”
“你们怎么知道我就很稀罕读高中?”
“大家都一样的要读高中,考大学的呀。你爸爸一直对你期望很高。他操碎了心,为你安排……”
“啊——”英粟儿尖叫起来,歇斯底里地,“他的期望!他的期望!他的安排,我就不是一个人,我不能有任何想法,我就是他手里的一枚象棋,我就是他手里的一张麻将牌。”
英粟儿气得直抖。
“别对我说读高中,考大学,我现在就是读中专,读技校,读职高都行,只要能离开家就行。”
“我懒得和你说,你越来越不可理喻。”洋子生气地说着,转身出去了。
英粟儿冲着洋子的背影:“都是你们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