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艺人有五花八门之说。其中“五花”指的是媒婆、郎中、青楼官人、杂耍艺人、贩夫走卒。
“八门”则是金、皮、彩、挂、评、团、调、柳。其他暂且不提,单说这个“评”门。
”评“门有长短两户,唱大鼓说书的叫‘使长家伙的’,拿惊堂木说书的叫’使断家伙的’,行走江湖就凭一张巧嘴吃饭。
说书人周盛,能说会道,满腹经纶,善使口技,常在京城天桥卖艺为生。看如今京城形势严峻,这说评书根本换不来吃食,更没人敢听。恰好遇到来京城唱戏的蒲剧班子,想方设法跟班主套得近乎,偷偷跑到山西来,如今想想还不如留在京城呢。
周盛与亢满囤可谓难兄难弟,此时躺在满地稻草上盯着牛,有种恨不得直接被牛蹄子踩死当场的错觉。
周盛想起如何跑来山西的,于是想故技重施,对亢满囤说:“亢老弟,咱们俩一个宣扬封建思想,一个地主阶级。不知道还能在这群小将手里活多久。常言道:树挪死,人挪活。我听说港岛那边能接内地跑过去的人,不如咱们也跑如何?”
亢满囤整日被打的伤还未消肿就又添新伤,也早有想跑之意。
“周老哥,不是不想跑,可咱俩既无钱财傍身,又开不了介绍信,跑能跑到哪去。再被小将逮着,肯定往死里打。”
周盛脑子灵活,心道这人是老西儿地主老财的后裔,肯定在哪埋着翻身的宝贝。套他话说:“亢老弟,都说山西人好窖藏金银,我知你亢氏在晋南富了三百年,先祖手底下就没藏下什么值钱物件?咱们如今如此地步了,该挖出先祖遗留跑路才是。”
亢满囤满面愁容:“周老哥有所不知,我就是一个旁系,留在老宅就是个替主家收租的。嫡系早就跟蒋光头跑海峡对岸去了。真要留下什么宝贝,也轮不到我呀。再说这两年都把家里抄了好几遍,有值钱的也早被抄走了。”
周盛走过南闯过北,见识不少,知道一般大户人家的房梁上都有些金银存货,于是撺掇亢满囤回祖宅梁上看看。
亢满囤当然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