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秋天总是仓促而短暂的,仿佛一夜之间风吹雨打便已迈入深冬,寒冷的空气扑面而来,连呼吸都有了白霜,让人们猝不及防,气温骤降,已然与寒冬无异。
大家纷纷换上厚重的外套来抵御严寒,而有些畏寒之人更是早早地穿上了棉衣羽绒服,寒风呼啸过境,带着阵阵冷意,路旁原本摆着各种汤羹小吃的摊位近日来又增添了许多卖糖葫芦和烤红薯的商贩,他们在街头巷尾大声吆喝着。
教室里早早地供应了暖气,六七十人挤在一间屋子里,倒真不觉着冷,反而还热得很,室内温暖如春,室外寒风呼啸,而夹在中间的窗户上凝结出了一层细密的水珠,到一定程度,汇成一股水流像小溪般直流而下。
室内闷热,门和窗户都紧紧关着,令人感到有些窒息和困顿,下午大课间之后是两节自习课,陆辙他们几个人待着也没意思,班主任也不来看班,就趁课间的时候,偷偷从学校的栅栏翻了出去,逃学去打台球,消磨一下时间。
玩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掐着时间赶在放学点回来拿书包。刚走到校门口,就看到烤红薯的大桶里冒出缕缕青烟,寒风吹过,这些青烟瞬间消散在空中,但那股甜丝丝、腻腻的香气却依旧萦绕在鼻尖,久久不散。
他双手随意地插在衣兜里,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外套,狂风将他的衣服吹得鼓鼓囊囊的,他的脖子缩进领口,仿佛这样就能抵御寒冷。
到底是年轻气盛,十分耐寒,这个时候,仅仅只穿了这样一件单薄的外衣,这样穿着的人实在是不多见了,倒是引得周围人频频侧目。
少年总是特立独行、与众不同的那一类人,炎热的夏天里,他们身着厚实笨重的牛仔裤满大街晃荡;寒冷的冬日,又穿得异常单薄,仿佛气候变化产生的魔法攻击对他们毫无影响,只凭心意自由自在地生活着。
看着烤红薯的老爷爷穿得厚重,在炉子旁边挑挑拣拣给红薯翻面,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向奈奈,她一向爱吃甜食,应该也会喜欢这烤红薯吧,双脚不听使唤般地朝着卖烤红薯的摊子走去。
见他过去,身后紧跟着的三四个人也一同跟了过来,几个小年轻把卖红薯的爷爷围了个圈儿。
“给我拿一个。”他边说边掏出零钱递了过去,自己在炉子里挑了个最大最美味的,老爷爷拿着最原始的小秤,摆弄着秤砣,称重。
红薯被装进塑料袋,依旧滚烫无比,烫得他根本无法用手直接触碰,只能暂且用手拎着。
可他又担心天气太冷,等回到班级,这玩意儿被风吹得没那么热乎,就不好吃了。
犹豫片刻后,他心一横,将红薯丢进怀里,迅速拉上衣服拉链,刹那间,整个胸膛都变得暖洋洋的,就他妈的有点烫肚皮,陆辙里面只穿了一件白色的短袖棉衫,他不动声色地挪了挪那红薯的地方,也不能可着一个地方烫啊。
“辙哥这又是给向白甜带的?辙哥我也要……”许哲一边说着,一边使劲拽了拽陆辙的袖子,还故意夹着嗓子说话,听起来嗲声嗲气的,嘴唇撅得高高的。
“就是就是,这哪特么是红薯呀,这分明是辙哥的心啊!辙哥我也要……”李涛见状,也有样学样地拽着陆辙的另一只袖子,还扭着自己的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