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颖第二日便进宫来,还以为是崔雁宁惹醋,来苦口婆心地劝。
“陛下满宫妃嫔,宠幸个新人,再寻常不过了,娘娘是皇后,与陛下的情分又好,陛下心里记挂着娘娘的。”
崔雁宁听得心不在焉,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
接生的稳婆每日来摸胎位,建议崔雁宁活动活动身子,孩子时下的位置,不好生。
曹颖进宫来陪着,崔雁宁自是不用多挂心的,也在心里反复安慰自己,几日便回来了,不会有事的。
幽识扯的谎有理有据,任谁也挑不出错来。
白露都要说几句佩服,“这回多亏你,不然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幽识轻叹了口气,“撒个谎不算什么,佘山走兽良多,那生长织微花的地方更是可遇不可求的,书上只说是寒凉之处……”
“陛下竟为了一本古书上的载记,拿自己的命去探,当真是……”冒险。
白露这几日也是提心吊胆的,“娘娘多番妊娠,这胎怀像一直不好,若不是你二人医术了得……”
白露自觉不往下说,“但愿天神开眼,全了陛下一片痴心。”
幽识凝着白露的眼睛看,眼珠向左转了下,白露人僵着没动,余光瞥到崔雁宁穿的石榴色衣裙。
还是今早白露伺候崔雁宁穿的,说今日穿上,万一陛下回来了,第一眼便能看见。
白露整个人僵硬住了。
幽识示意白露别动。
崔雁宁果然轻声转身走了。
到底是没瞒得过崔雁宁,刻意放松警惕,刻意支开旁人,亲自来听。
听个真相。
崔雁宁卧在榻上,一件一件整理着小孩子的衣服,曹颖一日要检查两回要用上的东西,才能睡安稳。
“娘娘有心事?”
当娘的哪里会看不出来女儿有心事?
“娘~”崔雁宁伸手拥抱住母亲富态的肩背,下巴搭在曹颖的肩膀上,簌簌落泪,泣声抽噎得说不出话来。
曹颖知道女儿一根痴情的筋,再度相劝,“娘娘是一国之母,理当明白,陛下宠幸个妃嫔,是再寻常不过的。”
“但说句直接的,妃终究是妃,娘娘若是不喜欢,尽管寻个错处将人打发了,”
“陛下是有分寸的,不会色令智昏,凡事,都要想开了才好。”
“女子生产,本就是鬼门关前走一遭的大事,那些事哪里有自己的身子重要?”
“等孩子一落地,娘娘想如何整治她,还不是轻而易举的。”
曹颖的相劝,崔雁宁听着,越听哭得越厉害。
偏偏他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