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行驶了约莫二十分钟,周围的建筑渐渐变得稀疏,取而代之的是一处处围墙斑驳的工厂。
这些工厂大多没有灯光,黑漆漆的厂房像一个个沉默的巨人,只有生锈的铁门和墙上 “安全生产” 的褪色标语,还能看出这里曾经的热闹。
有几处工厂的围墙已经塌了一角,露出里面废弃的炼钢高炉,炉身上的锈迹像一道道丑陋的伤疤,在夜色里格外扎眼。
董远方靠在车窗上,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冰冷的玻璃。
他曾在资料里看到 “唐海是燕云省经济第一大市” 的描述,本以为会见到一座工业繁华、充满活力的城市,可眼前的景象,却满是老工业城市的破旧与衰退 。
坑洼的道路、刺鼻的空气、闲置的工厂,还有那些在夜色里匆匆赶路、脸上带着疲惫的工人……
这一切,都和 “经济第一大市” 的头衔格格不入。
公交车到站时,董远方下了车。站在路边,他望着远处隐约可见的钢铁厂烟囱,烟囱里没有冒烟,只有漆黑的轮廓戳在夜空里。
晚风卷着酸味吹过来,他裹了裹外套,心里突然明白了胡广平说的 “唐海的水不浅”。
这座城市的问题,远比他想象的更直观,也更沉重。
而他即将面对的,不仅是复杂的官场博弈,更是这座钢铁之城的重生之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