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太子自尽了

上辈子,她仅回过一次泰安祖宅,是十岁那年,阳春三月东岳冰雪消融的时节。

山脚下野花遍地,桃花柳絮,牧童与牛,像诗里描绘的画卷。

那是除京师以外,她在大魏万里河山上留下的唯一一个足迹。

对她而言,有非凡的意义。

她猛地点头。

这辈子,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依旧从泰安开始,当然是最完美的开端。

骤然帘子被撩起。

父亲窦致火急火燎进屋,屋内的温馨霎时像被扼喉掐断,升腾起一股紧张之感。

“快!收拾东西,带阿辞离京!”

李氏一个激灵坐起身,“相公,发生什么事了?”

“轩哥儿派人回来报信,太子自尽了!”

“什么!”

“!”

窦章辞揪着李氏的衣摆爬起来。

这不对!

上一世没这一遭。

那时的太子殿下凶狠且强大,常年身处几乎不能翻盘的逆境,却从没想过要死。

无论情形如何凶险艰难,都要先弄死几个敌手垫背,再拼杀出一条生路。

他怎么可能无缘无故说自尽就自尽?

而且,太子殿下自尽与她何干?做什么要她赶紧跑?

就莫名其妙!

“来龙去脉一言难尽,总之赶紧走,否则皇上迁怒阿辞就来不及了。”

窦致边说边给李氏和窦章辞找衣衫,将衣橱刨的乱七八糟,掏出两件最厚的向李氏走去。

这语焉不详的信息,听得李氏腿一软。

她横是娘家婆家宠出的底气,在真刀真枪的大祸临头跟前,仍旧不免害怕。

抖着手抱起窦章辞就走。

窦致赶忙给她披上披风,将窦章辞接过,塞进自己披风中,只留一张圆溜溜的脸蛋半掩半露。

李氏脚下不停,边走边掉泪,“只是相公,大晚上的,我们能去哪儿呀?”

李氏都不敢大声哭,望一眼着急忙慌来送她的妯娌,委屈得直抽抽。

太子这不是造孽吗?

好好的日子不过要去做鬼,自个儿做鬼便罢了,偏要拖累她才三岁的女儿。

哎呀,真是去他大爷的!

事出紧急,窦致只顾着带妻儿逃命,一时也没想好要去哪儿。

现在城门已关,他们根本出不去。

亲戚朋友家自然不能去,一来皇帝不傻,在窦府没抓到人,肯定直接就要去亲近人家搜查。

二来万一真是大祸临头,也不好连累旁人。

越急人越懵,他张了张嘴,嘴边滑过几个地名,都觉得不妥。

“去成国寺。”

耳旁清脆的幼童声音分外镇定。

窦致一拍手,对,成国寺是个好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