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出去从头开始,薄司寒想着,恐怕他再也不能出去了。
到了晚上,深夜之时。
牢房里的人倒头就睡,千奇百怪的睡姿,呼噜声也有。
薄司寒皱眉,这群人怎么睡得着,只有他无比清醒。
锐利的眼眸在黑暗中透露出绝望和痛苦,增添了几分黯淡。
薄司寒望着狭窄的牢笼,他此时就像一只被折断翅膀的雄鹰一样。
他一想到温言,心口就绞痛。他的小言,当年被他无情地送入监狱,薄司寒一想到她在无数个充满期盼又绝望的夜晚中,怀着身孕,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她一定经常哭,也很抑郁,孕期各种不适的反应,她一定也有,直到生产的那一天,她又是做了多久的心里准备,才会不顾一切,冒着生命危险,不顾以后的艰辛,选择生下这个孩子,又是怎样一把手抚养襁褓之中的婴儿长大。
直到她出狱,牵着那个四岁的小男孩重见天日,那一刻,她走出监狱的那一刻,薄司寒未曾看到,她曾经有什么样的心境。
漆黑的夜晚,以前薄司寒在家失眠时,还可以站在窗前赏月,望着夜空中的星星。
但现在,他抬头,只能看见发黄且肮脏的天花板,再低头,只有那扇紧闭且腐朽的铁门。
这就是他的处境,也是温言曾经的处境。
他在走她走过的路,她在牢里生育孩子,他去分.娩体验中心感受过了。
她坐牢,他也坐牢。
牢房里,蟑螂老鼠出没是正常不过的事情,还有各种各样的小虫子,更让他受不了的是,这里面有一种怪味。
他只能认命地接受这一切,这是他应有的报应。
薄司寒又想咳嗽了,但是怕吵醒狱友,于是他尽力憋着,用手捂住了嘴,把那阵不适感强行压了下去。
实在忍不住了,他才背过身去,靠着墙,小声地咳几声,缓解不适。
薄司寒自己都想不到,有一天,他也会为别人着想,咳个嗽都得小心翼翼。
他此刻内心压抑、痛苦、煎熬,以前,他会借用喝酒和抽烟来缓解情绪,用酒精把自己麻痹,喝得烂醉然后睡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