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欣的五感经过改造之后异常敏锐,近距离地听着杨子钰的哭声仿佛魔音穿耳,耳朵里嗡嗡作响。
“好了好了,别哭了,既然他都已经离开这么多年了,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也早该过去了,何必为了他这么难过呢。”
杨子钰抽抽嗒嗒地努力睁着裹满泪珠的眼,吸了吸鼻子和兰欣对视上。
“他走的时候我去他家里找过他妈,但是在门口等了半天都没人开门,后来有人回来说这间屋子空了半个月,里面的人早就搬走了,我就觉得他们早有预谋想离开,就瞒着我一个人。”
那种被欺骗和被抛弃的感觉让人痛彻心扉,更何况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都时刻有人用这件事攻击她,往她伤口上撒盐。
“我觉得是他们对不起我,冯绍南不告而别,他妈和妹妹原来对我也很好,怎么就一家人一声不吭地全都离开了呢。”
她反思自己反思了好几年,始终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也开始怀疑那些别有用心的人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难道真的是她太任性,脾气太差,把冯绍南气走了?
但是思来想去,内耗了很久,也找了很久,但是都没有他们的消息。
后来她在她爸妈的劝说下,终于还是觉得忘记那个不告而别的臭男人,下定决心不管未来对方过的如何也跟她没有一点关系,她再也不会去找他。
“我是想和他老死不相往来,但是从来没真的想让他死呀!”
“季明说他是因为他妈和他妹妹在一起去治病的路上被水匪杀死才去参军的,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兰欣叹了口气,“告诉你又能怎么样,你能去给他报仇吗?”
“既然他决定离开,在走之前应该也是想好了后果的,参军是当下的他一定要去做的,既然这样,那和你说还是不说有什么意义吗?”
“反正都是要离开,和你道个别,陪你大哭一场就是你想要的吗?他亲人去世,那时候或许没有多余的心情去安慰你,或被你安慰。”
杨子钰听着她的话点了点头,“是呀,我没什么用,除了口头上的安慰我什么都做不了。”
兰欣摇了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想告诉你,当年的事情你们都没有做错,错的是那群无恶不作的水匪,不怪他,也不怪你。”
“不怪他,也不怪我吗?”她神情萎靡,轻轻呢喃了一句,又拿过酒瓶仰起头往嘴里灌了一大口。
烈酒灼烧着喉咙和食道,她朦胧着一双泪眼歪在桌上,怅然若失。
她本来不想哭的,只是想喝点酒感慨一下,结果半瓶酒下肚就收不住了,眼泪又大颗大颗的落到了桌面上,不一会就凝聚成一团小水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