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曾经乌黑浓密的发丝,现在已是斑白参半,无力地挂在风中,飘飘荡荡。陆母颤抖着伸手,胡乱的把这几缕头发往两旁抹了一把,露出一张渗人的疲态,雨水迎面刮着,那双疲惫的眼睛被刮得有些泛红。
不凑巧,雨有些大了。
地面因为雨下得太大,朦胧地泛起雨雾。她小小的身躯佝偻着缩在雨衣内,时不时地眯起眼睛辨认前方的行人和路标。双手用力握住车把,那眉间的川字纹紧的更深了。
车轮压过地上的水洼,溅起点点水花。那双发黄泛旧的凉鞋瞬间被打湿。混合着泥点,拍在脚面上,留下星点的泥泞颗粒。冷意迅速顺着脚底直钻心底,她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下,双腿靠着,紧了紧。
从那渐行的背影中,很难看到和陆沐雨争吵压迫的那股,坚毅有力的气场。远远看着,只剩下一个形单影只的老人,一个小小的蓝色雨衣,在雨中摇晃。
这么的过了一阵,陆母抬起头,看着前方那扇有些生锈的大铁门,这就是她们工厂门口。
陆母骑到大门处的门卫室门口,车子侧着,停靠在屋檐下,那双布满老茧的手有些颤颤地掏出手机。
刚打一声电话,对面就挂了,陆母把手机放回包里,等着赵姐过来。
“央子!”
远处的赵姐,今年近五十,个子不高,身材臃肿。一张圆滚滚的脸上挂着憨厚的笑容,穿着塑料的凉鞋,五分裤。两条肥厚的小腿三步并两步地往这边挪着。打着一把蓝色格子伞,上面印着“蓝天纺织厂”。
陆母听闻,往远处望去,应了声:“哎,赵姐。”
赵姐是个利索人,边收着雨伞,边说:“走,走走,我骑,你去后座坐着。”
陆母点点头,解开头套的雨衣抽绳,从雨衣里钻出来,头发被胡乱地刮弄着,贴在额头上,声音里含着歉意:“真是麻烦你了。赵姐。”
赵姐接过雨衣,利索的往头上套着,坐上了车,佯装怒瞪她一眼:“哎!再说不去了!”
陆母笑笑,也钻进了后车座的雨衣里。
车子颠簸在布满坑洼的水泥路上,随着车身的晃动,陆母的身子被颠的有些不稳,下意识的扶着赵姐宽厚的腰部,赵姐在前方骑着车,声音忽大忽小地传来:“这路啊,太难走。其实啊,我说是跟你一起来,其实也不完全是帮你忙,央子。我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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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儿子,我辛辛苦苦攒的四万块钱,他说什么,干刷单!什么刷单?我看他天天就抱着个手机!魔怔了!我正好,我早就想找这老先生给我破破,他天天对着手机又哭又笑,谁的话也不听,一关门就是一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