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园外面,一辆黑色车子停在路边。
周京淮不能进去,他远远看着叶妩一袭黑衣,在墓碑前落泪。
她清瘦了许多,一件黑色大衣,穿得空空荡荡的。
周京淮盯着她的小腹,眸子渐渐黯淡,他拿了纸钱在路边烧给老太太,风很大,刮起了黑色的灰烬,也挡住了男人的双目。
男人一身矜贵跪在路边,他烧纸钱的时候,手里一直握着一样东西,手掌慢慢散开,是一双烧得半焦的虎头鞋,是外婆做给小澜安的。
周京淮捂着那双小虎头鞋,倾身瘘着。
他的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悔恨,若是那天他没有送若安,外婆不会没了,小澜安不会没有了,他的阿妩不会瘦成现在这样子。
可是,世上没有后悔药。
热泪,沿着眼角淌下。
他的胃痉挛剧痛,但是他感觉不到,修剪整齐的后脑黑发,隐隐可见些许银色发丝……
短短时间,周京淮一夜白头。
这年,他还不到三十岁。
……
葬礼以后,警方那儿很快有了结论。
那夜的纵火犯,是个20出头的年轻男子,没有正经工作,人已经畏罪跳河身亡。
这个结论,叶妩并不认同,陈家也不认可。
只是人死了,再追查下去很难了,好在白若安仍被限制出境,白楚年夫妻走了很多门路都没用,他们想求周京淮,但周京淮不肯见他们。
隔几日,就快农历新年了。
周夫人痛失爱孙,竟然一下子病倒了,高烧不退的时候,仍在轻声呼唤着孙子的名字:“澜安!澜安!奶奶的乖孙。”
周砚礼听了,心里颇为伤感,难得安慰了妻子。
“你这是发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