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阳的手指在剑鞘上一紧。
赵信是他当年在咸阳的伴读,后来随他逃回燕国,却在半年前突然失踪。
他记得最后一次见赵信,是在易水河畔,那人捧着酒坛说要为他践行:"太子此去伐秦,臣本想随征,可这老寒腿......"他当时拍着赵信的肩笑:"等我破了咸阳,给你在宫城东边盖座暖阁,专烧西域的香炭。"
现在想来,那酒坛里的酒气,混着的分明是秦地才有的椒香。
"乐乘,"叶阳转身看向身后的燕军,他们正借着雪色拆解帐篷,将玄色秦军战旗裹进行囊,"传令下去,半个时辰后拔营。
所有马蹄包上麻絮,炊火只留炭盆——"他的目光扫过队伍里扛着锄头的工兵,"告诉工兵营,到了潼关外的废驿站,每人发三斤桐油。"
三日后深夜,潼关东门的夯土墙上。
守将王离裹着皮裘打了个哈欠,望着远处黑黢黢的群山。
他刚收到王贲的急报:"燕军主力尚在河东,尔等只需严守潼关,待上郡军一到,即可反推。"正想回帐喝碗热羊汤,却见城下黑影里窜出个小个子,裹着秦兵的皮甲,腰间挂着半块虎符。
"末将赵信,见过将军!"那人单膝跪地,声音里带着哭腔,"燕军根本没在孟津!
他们走了洛水南岸的古道,现在就在三十里外的废驿站!"
王离的酒碗"当啷"落地。
他盯着赵信腰间的虎符——那是当年太子丹在咸阳做质子时,秦王赐的伴读信物,边缘还留着丹砂染的红。
"你说的可当真?"
"末将若有半句虚言,愿受车裂之刑!"赵信抬起头,脸上还沾着草屑,"燕军今夜要挖地道攻城,他们的工兵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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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闷响。
王离冲到女墙边,就见东门外的雪地上,无数火把突然亮起。
那些火把不像寻常松明子那样忽明忽暗,而是烧得又稳又亮,将大地照得如同白昼。
在火光里,燕军的玄鸟旗像一片血色的海,正从三个方向漫过来。